走出大眾浴池,肖國慶裹緊了棉大衣:“剛洗完澡兒,這猛地一出來還真冷!”

撥出一口呵氣,周秉昆看著他:“請你喝一杯去!”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啦!”肖國慶答應著,騎車跟他上了馬路。

冬天的寒冷,從街道上遍佈的積雪和結冰,就能看得出來。

每年從下了第一場雪之後,這些白色的寒冰,就會保持到來年的開春,才會逐漸消融——指著環衛工人剷雪鏟冰,是不切實際的。

因為下雪接長不短,天氣又實在太冷。

兩人小心翼翼地騎著車子,在冰雪的路面上前行。

“秉昆,這是去哪兒啊?”肖國慶被凍得縮著脖子問。

“朝陽飯店。”周秉昆自顧說著,照直騎行。

也知道這家飯店,肖國慶見他果然要請自己吃飯,更覺得開心不已。

到了街道拐角,周秉昆轉過彎去。肖國慶卻因為一時走神,沒有控制住車子,摔倒在了地上。

身上穿得厚實,再加上心裡有準備,肖國慶並未摔傷。

但也摔得疼痛,他起身扶起腳踏車,嘴裡嘟囔著:“這白吃的飯,不容易啊。”

總是順利地到達了朝陽飯店,兩人把車子鎖好,走了進去。

“吃點啥?”周秉昆看著選單。

“鍋包肉!”肖國慶立刻發話,“再來個大拉皮子!來瓶小燒。”

“那好,我再來個燒茄子。”周秉昆把選單遞給身邊的女服務員。

這位女服務員做好了記錄,把單子送去後廚。

肖國慶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漂亮,一時盯看她的背影出神。

“這女孩兒要是做你女朋友咋樣?”周秉昆認真地問。

“絕對可以啊。”肖國慶脫口而出,轉瞬又不好意思了,“人家也看不上咱啊!”

“她是服務員,你是工人,你有啥可自卑的?!”周秉昆不在意地說,“我就問你想不想吧?!”

“當然想,肯定想啊。”肖國慶連聲說著,“我這都二十一了,能不想嘛!”

說話間,那名女服務員先把酒送了過來。

“謝謝啊。”肖國慶主動打著招呼,眼睛緊盯著她的臉。

被他盯看得不好意思,甚至有點羞惱,這名女服務員白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所以啊,這也就是多看兩眼就得了。”肖國慶無奈地說,“別說跟她搞物件,就是多看兩眼都被瞪呢。”

拿來酒瓶子,他正要倒酒卻被周秉昆按住了。

“幹啥?又捨不得請我了?”肖國慶警惕地問。

“這頓酒,本來就是你請我的。”周秉昆一本正經地說。

肖國慶的手,當即就僵住了。

“捨不得?我給你介紹女朋友,你不應該請我喝頓酒?”周秉昆盯著他說。

“你也沒給我介紹啊。”肖國慶不服氣地說。

“就是剛才那位,怎麼樣?”周秉昆低聲詢問。

“當然可以啊。”肖國慶壓低聲音,顯得很焦急,“可是人家看不上咱啊!”

周秉昆衝他招招手,對方很聽話地把耳朵湊了過來。

聽他低語了幾句後,肖國慶的眼睛都瞪圓了:“真的啊!我,我怎麼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