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端起茶杯,穩穩地喝了一口,再把嘴裡的茶葉梗子吐在紙簍裡。

“秉昆,你這是故意讓我著急啊。”蔡曉光無奈地笑了。

放好茶杯,周秉昆低聲說:“我姐的工作關係,你得趕緊落實。”

提到這件事,蔡曉光撓了撓頭:“我也跟我爸說了。可你也知道,現在安排工作,”

“很難,是吧?”周秉昆看著他。

暫時沒有作聲,蔡曉光沉思片刻,咬牙說:“我再逼一下我爸。”

“把她安排進你這個工廠裡不行?”周秉昆詢問。

“兩萬多人的大廠,要說安排你姐進來,聽著並不難。可越是這樣的企業,大傢伙的眼睛都盯得很緊。”蔡曉光無奈地說。

“另外,你也覺得和我姐在一起,壓力太大吧?”周秉昆笑著問。

蔡曉光再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

“對了,咱們這裡不是有個‘松花江醬油廠’嗎?這種工廠應該好安排吧?”周秉昆瞭解原劇的劇情,給他做著提示。

略微思索片刻,蔡曉光點點頭,再又搖搖頭:“那個廠長跟我倒是很熟。”

“對啊。我有個發小,叫做曹德寶,也在那個廠子幹呢。”周秉昆說。

蔡曉光沉思片刻,還是搖搖頭:“可那裡即便是工作最輕鬆的味精車間,我也不想讓周蓉去——畢竟是生產線,工作還是辛苦。”

見他生出護花使者的本能,周秉昆先對他做了讚美,繼續提示著說:“你在這裡做宣傳科的文員,我姐這麼有才華,也能去醬油廠的宣傳科啊!”

蔡曉光冷漠地盯視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周秉昆鎮定地回視著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秉昆,你好像真的有備而來啊!”蔡曉光終於笑了,“就聽你的!這件事,我一定辦成!”

周秉昆笑了笑,接著說:“還有件事。”

“說。”蔡曉光心情很好。

“我說的那個鄭娟,家裡實在太貧困。”周秉昆認真地說。

擺擺手,蔡曉光乾脆地說:“秉昆,你知道現在的就業有多難嗎?”

穩坐在椅子裡,周秉昆淡淡地說:“我當然知道,否則還找你幹什麼,直接讓鄭娟去街道就得了。”

說到這裡,蔡曉光壓低聲音說:“就是啊。你也清楚,鄭娟那是躲避下鄉,街道肯定不給分配工作,更還會在她的檔案裡註明呢。”

所謂一言定終身。

鄭娟這樣的情況,如果沒有特殊變化的話,將不會再被安排有正式工作。

“這是表面現象,也是實情。可也要知道,她母親年老多病,她弟弟是個盲人。就她一個適齡的健康人,她想著多照顧家,難道有錯嗎?再說,即便是要去插隊,她弟弟是個盲人,也不可能被安排去啊。”

周秉昆耐心而誠懇地做著解釋。

蔡曉光默默地點點頭。

“按照這樣算,鄭娟不應該被當做躲避下鄉!”周秉昆做了結論。

嘆口氣,蔡曉光默默地說:“按說是這個道理,可她們街道死性,這就成了無奈的事。”

“所以要請你幫助她,糾正這個錯誤,改善她和她家的困境啊。總不能明知道如此,還眼看著她一家為吃飯發愁吧?!”周秉昆焦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