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事兒。打狼也會受傷,下次多注意就是了。”周秉昆笑呵呵地說。

他的神態威武,孤兒寡母過得憋屈的鄭秀,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秉昆啊,在家吃飯吧。”她招呼著說,“也沒什麼好的,別見外。”

“大娘,我得趕緊回家了。”周秉昆說,“我媽最近身體不好,這幾天都在炕上躺著呢。”

“喲,咋回事兒啊?”

鄭秀和鄭娟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不便多說,周秉昆只說是母親暫時行動不便。

鄭娟立刻說:“我能幫上你什麼不?”

“娟兒,你要是有時間,能去我家看看我媽,她肯定病情好得更快!”周秉昆立刻接下話來。

“媽,那我現在就去看看。”鄭娟痛快地對鄭秀說。

周秉昆勸阻了:“娟兒,先彆著急。明天吧,如果你有時間,我就過來接你。”

也知道自己現在就去的話,母親和弟弟都會覺得很詫異,鄭娟同意了他的意見。

“嗯,也好。”她點頭說,“我回頭兒跟我媽,跟我弟解釋一下。”

說著,她的臉上現出紅暈。

周秉昆道別走出屋子,鄭娟跟出來送。

到了小巷邊的僻靜處,周秉昆安慰著說:“娟兒,快回去。”

猶豫著,鄭娟沒有動身。

看著在朦朧的路燈燈影裡的她,周秉昆覺得這是一尊活的女神像,從美妙的身體到善良的心靈。

情不自禁地,他輕聲說:“我要去農場,但肯定會給你想辦法,讓你不用為生活著急。”

“你不在木材廠幹了?”鄭娟擔心地問。

這個時代的人們,除了膽大的去黑市做一些暗中的交易以外,都是要靠上班掙工資過活的。

周秉昆辭掉了木材廠的工作,也就幾乎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如果不能去當知青,那就沒有一家正式單位會接收他。

鄭娟本人,也是這個情況。

“你別怕,我說了會有辦法的。”周秉昆說完,認真地對她點點頭。

從他的眼神裡可以感受到溫暖,鄭娟覺得身上暖融融的。

還沒與男性有過這樣的近距離接觸,但她卻覺得他天然就值得信賴,值得託付。

“我看著你回家。”他勸說著,目送她一步一回頭地回了家。

兩人揮手道別,周秉昆邁著大步,開心地從太平胡同,返回了光字片的家中。

“喲,秉昆,你這是怎麼了?”

見到弟弟的身上有泥土,臉上有傷痕,周蓉焦急地發問。

蔡曉光也把疑惑的目光,看了過來。

先偷眼看了看躺在炕上的母親,周秉昆示意二人不要驚擾她。

“嗐,天黑不小心,我踩了個空,掉進路邊的溝裡去了。”周秉昆不在意地說,“吃飯吧,我早就餓了。”

一起吃了飯,他把姐姐和蔡曉光,叫到了外間屋。

坐下來後,他低聲說:“塗志強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