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得堅決,周蓉連連稱讚。

“姐,我看你的書桌上,還擺著信封信紙,也就忽然想起來了。”周秉昆說著,看向蔡曉光,“曉光哥,我早上好像看見你去郵局了?”

“哦,呃,嗯,是啊,”蔡曉光緊張得紅了臉,吭吭哧哧地說,“我,我給一位同學寄信去了。”

“是誰?”周蓉先是好奇,隨即就覺察出他的異樣。

見她的眉頭蹙起,蔡曉光更是緊張得冒了汗。

“嗐,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姐還給馮化成那樣的貨色寫信呢,你蔡曉光頂天兒就是給女同學寫信說說悄悄話,也很正常的。”周秉昆不在意地說。

周蓉先是覺得羞惱,再就對自己和蔡曉光的智商、情商都起了疑心。

見她的眼圈有點發紅,蔡曉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誠實地說:“我給同學寫信,是想了解農場的情況——我現在不是在拖拉機廠工作嘛。”

聽他這樣說,周蓉先是放了心,再就有些愧疚。

沉默許久,她紅著臉低聲說:“我也給馮化成寫了封信。”

蔡曉光還想保持心裡泛酸,但是臉上神情自若,甚至裝出一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大無畏、不要臉的心態。

可當他見到周秉昆冷漠的神情後,頓時明白了:適當的吃醋,本來就是戀人之間,促進戀情升溫的方式。

更何況,此時蔡曉光的心臟,簡直就像是泡在醋缸裡,都是酸透了的。

“秉昆,你早點兒休息,以後別再跟他們打架了。這一點我幫不上你,但他們再要鬧事,我可以找人,把他們關進局子裡去!”蔡曉光面無表情地說著,站起身告辭。

他帶著落寞的神情出了屋子,周蓉覺得很對不住他:他既幫助照顧李素華,又是真心喜歡(愛)她的。

“曉光哥生氣了,這還看不出來?”周秉昆向門外努努嘴,“就衝著他這份好心,你也得去道個歉、做個說明啊。”

“誰說不是呢!”周蓉本來還想繼續保持傲嬌,現在也做不住了,“我給馮化成寫信,就是說自己平安到家,讓他在那邊好好接受改造。真沒別的什麼!”

周秉昆不想聽這些,連連擺手。

周蓉抿著嘴,起身快步追出去,和蔡曉光同志作解釋。

暗呼口氣,周秉昆趕緊拿著饅頭去了裡屋。

“媽,趕緊吃個饅頭。”他坐在母親的身邊說。

“秉昆,你這是怎麼鬧得?!”李素華看著他臉上的傷情,帶著焦急和埋怨的語氣問。

“媽,您也都知道,”周秉昆沒有直接回應,“我哥和郝冬梅是同學,更已經是公開的戀人關係;我姐呢,和馮化成肯定吹了,和蔡曉光肯定能成。”

說到大兒子,李素華是最放心的:周秉義思想上進、做事頑強。郝冬梅的家況雖然目前有困難,但也是個懂事的好姑娘。

周蓉呢?

女兒學習優秀、為人精明,可就是太任性,非要去找那個馮化成去吃苦。

要說沒人愛倒也罷了。可週蓉的身邊,從來就不缺乏追求者。

就連蔡曉光這樣風流倜儻的人,都甘願無怨無悔地,做她的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