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媽白了他一眼:“你釣魚?受了凍,卻未必能帶回魚來!我看,你還不如解放呢?!”

閻埠貴正要對此反擊,閻解放連忙接下話來:“兩條大草魚,一條燉著吃,一條清蒸,交給我了!”

他說得豪氣,一家人卻並不覺得他是在吹牛。

時常有活錢,更還能釣魚回來,閻家人怎麼可能不器重、不推崇這麼有本事的自家人?

家裡的事情討論完畢,閻解放說著“明天還要早起”,就走去洗漱。

大哥閻解成帶著歉意說:“解放,辛苦你了。”

“嗯?”閻解放一邊刷牙,一邊扭頭看過來。

“你不是明天一大早就去釣魚嗎?”閻解成嘿嘿地笑著說。

閻解放只覺得既好氣又好笑:“哪有這麼著急的?像是地主逼債似的!”

閻解成立刻還嘴:“一家人的事兒,可不能往後退!”

漱了口,閻解放趕緊回應:“放心吧,哥。絕對耽誤不了!我明天有事兒要辦。”

見他回應得堅定,閻解成的嘴,咧到了腮幫子。

“光等著美事兒?”閻埠貴一邊收拾漁具,一邊埋怨著下了命令,“解放有事兒,解成跟我去釣魚!”

“啊?”閻解成撓撓後腦勺,“我,我也有事兒。”

知道他是怕冷,也嫌釣魚麻煩,閻埠貴不滿地說:“要躲?”

閻解成連忙挺胸說:“我跟您去還不成嘛!”

白了他一眼,閻埠貴擺擺手:“算了,你跟著我也幫不上忙。”

呵呵地笑著,閻解成上前幫著整理漁具:“爸,解放都說好了,您何必還去受凍呢。”

嘆口氣,閻埠貴坐回椅子裡。看了一下家人,他默默地說:“要是能多釣上幾條,我就賣掉換幾個錢。”

這是他的真心話,也是他釣魚不輟的樂趣所繫。

第二天才矇矇亮,閻埠貴剛把漁具綁好在腳踏車上,就看到二兒子也走出了屋子。

“這麼早就出去啊?”他一邊戴好帽子、手套,一邊問著。

“嗯。您路上騎車慢點兒。”閻解放叮囑著說。

閻埠貴騎車走遠,閻解放邁步走去公交站。

到了旅館,他被敲了敲周蓉的住間屋門。

似乎早就等待了,隨著屋門的敲響,她嘴裡喊著“是解放哥吧”,就快步開啟了屋門。

梳洗得乾淨利落,她粉嫩的臉上滿是笑意。

“車票我已經幫你買好了。”說著,閻解放摘下手套,從口袋拿出一張小硬紙卡片。

沒有跟他說自己還沒買車票,但他似乎能夠猜透她的心,提前買好了;不是坐票,是臥鋪票。

這時代坐火車的人很多,車票很緊張。

買坐票,甚至無座票還不一定買得到,有時只能先買張送人的站臺票,上了車再補票。

更何況,閻解放拿出來的還是臥鋪票呢。

周蓉檢視過後,捏著這個小卡片,感激地看著他:“解放哥,你肯定起了大早,才能買到臥鋪票的。你這麼為我做事,我怎麼感謝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