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欽之一把抱住小蓉兒,在粉嫩的小臉蛋上吧唧了幾口,問道:“有沒有想舅舅?”

“想!”小蓉兒奶聲奶氣的答道,一雙粉藕小胳膊抱著舅舅的脖子,親的很。

“娘,阿姐,韻之!”蕭欽之親切的喊著,抱著小蓉兒上了三樓,往餐室走去,順路摸了摸蕭韻之的腦袋。

親人相見,多的是喜悅之情,沒有那麼多的痛哭流涕,簡簡單單的一頓飯,蕭欽之三言兩語的說著這幾月經歷的事情,盡撿一些無關緊要的說。

蕭母連上了露著和煦的笑,心中甚是欣慰。

秋日正好,和風暢敘,一頓溫馨的午餐很快結束,蕭欽之咳嗽還沒好,趕了兩日的路,有些困了,剛欲回房休息,沒來由的引起了一陣笑聲。

“舅舅,你的房間現在是我的了。”小蓉兒洋溢著一張大笑臉,美滋滋的說道。

“那我住哪兒?”蕭欽之納悶道。

“湖邊清樓。”蕭韻之羨慕道,那是剛修建好的一處兩層臨湖小樓,在臨湖水榭的邊上,推開窗就是鳳棲湖浩大的湖面,冬暖夏涼,風景絕好。

族長規定,以後族中各房成年長子都去那邊住,蕭欽之與蕭書排行靠前,第一批入住清樓,胖老八都沒輪到,剩下的還在建設中。

“清樓?”這名字怎麼聽怎麼彆扭,蕭欽之心裡起了一陣膈應,尋思著得趕緊換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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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樓不青,一面是漆黑的沃野,一面是深褐色的湖水,除此之外,便是滿塘的枯萎的荷,蕭欽之站在窗前遠觀,蕭蘊之親力親為,鋪著床單,指揮者蔓菁、空青收拾屋子。

淡然的蘭花香,不知不覺勾起了蕭欽之的念想,目光隨之傾斜在了一片枯荷之上,秋天的湖風在叢立的秸稈間打著旋,夏天該是一副何等的盛景,可惜,蕭欽之六月初就走了,沒能看到六月中的荷海。

蕭蘊之讓蔓菁與空青先回西樓,獨自留了下來,掩上了房門,看著心事重重的阿弟,扯了扯衣襟,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可與阿姐說的?”

“阿姐,我~”蕭欽之不知道如何說出口,畢竟這事兒,太過驚世駭俗。

蕭蘊之輕輕坐下,掖著白衣袖,將煮好的熱水衝入茶杯中,一舉一動,輕描舒緩,像極了陳韞之泡茶時的樣子,優雅、恬靜。

“有什麼事,慢慢說!”蕭蘊之將茶斟好,輕輕推到蕭欽之面前。

“阿姐,你與她真像。”兩杯茶冒著熱氣,裊裊上升,隔著一片朦朧,蕭欽之莫名的說道。

“她......是誰?”簫蘊之頓了一下,腦中忽然蹦出一個人來,雖未蒙面,但聽蕭欽之說了許多回,蘭花香,陳韞之。

蕭蘊之的心臟驟然縮緊了,過來人的她,很清楚啊弟這是情竇初開。

“陳韞之!”蕭欽之頹然的嘆了一口氣。

蕭蘊之指尖在顫抖,一瞬間,心裡浮起了一萬個不好念頭,寄期望於非所想之想,然而當事實擺在面前時,不免有感到心被針紮了一樣疼,難受,胸悶,不解,和無法接受。

“阿弟,你們?你們?你們這輩子,只能做好友啊!”蕭蘊之咬著唇,強調著“好友”。

“阿姐,不是你想的那樣。”原是被誤會了,蕭欽之搖搖手,匆忙的小聲解釋道:“陳韞之,她~她其實,其實和阿姐你一樣。”

“啊!”蕭蘊之細長的手指,遮不住口齒中溢位的驚訝,一雙媚眼卻又道不出的欣喜,心想:“是女子便好,即是女扮男裝,那麼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有如此大的膽子?”

“陳郡謝氏,謝道韞!”蕭欽之甜蜜的笑道。

“啊!”驚的蕭蘊之雙手捂住了口齒,不可置通道:“怎麼會是她?”

“陳韞之即是謝道韞。”蕭欽之看向了阿姐,無奈道:“她隱藏的太好了,我也是偶然間才發現的。”

“那你們?”蕭蘊之繼續問道。

“嗯!”無過多的話,蕭欽之輕哼一聲,隨即端起案上的茶,輕啜一口,哀嘆道:“她八月份回家了,斷了聯絡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蕭蘊之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始思考這件大事。

“此生非她不娶。”蕭欽之堅定道。

“那她呢?”蕭蘊之又問。

“她,大概也和我一樣吧。”

這句話,蕭欽之說的有些沒底氣,陳韞之斷了聯絡,讓其心裡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