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全城轟動(超級大章)(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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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南北貫通無錫城,城中的這一段又名直河,因子城和縣衙都在城西,靠近太湖的一側,故最繁華的東大街和西大街皆在城西。
從楓林渡至縣衙需徑直穿過繁華的西大街,沿著內河南堤岸行走,總計約三里路程。
陽春三月,楊柳依依,和風拂面,水鄉煥發著迷濛的朝氣,幾許小園杏花白,颺青旗,流水橋旁,燕兒忙,蕭欽之置身於其中,仿若尋花踏青,悠然自得,哪裡像是一個被抓捕的案犯呢。
然而,前方開道的捕役,卻是越走越心驚,在這舒適宜人的三月裡,竟是走出了滿頭大汗,環顧四方,兩岸隨滿了人,如影隨形,便是在下方的內河上,也有幾隻烏篷小舟隨行。
領頭的捕役心知,這事鬧大了,無法收場了,只盼著是替華氏做事,屆時能得華氏庇護。
雕漆大柱,硃紅大門,正上方懸掛一塊黑色大匾額,書寫著四個漢隸大字“無錫縣衙”,進門是一處寬闊的審案大堂,兩側衙役正襟而站,縣丞,主簿,縣尉皆循次而坐,無錫令已身披綠色官袍,嚴陣以待。
這件事鬧得動靜太大,一方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名士”,姑且算蕭欽之是一個名士吧,另一方乃是無錫豪門華氏,他一個小小的寒門無錫令,本就是託了關係,才尋得一個混生等死的活計,夾在中間很是難辦。
有大隊人馬的腳步聲在縣衙門外響起,縣衙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吳縣令正了正衣冠,緊盯著門口望,見帶隊捕役大汗淋漓入內,神色慌張,其身後緊跟著一個一身黑衣,溫文如玉的少年,面不改色,泰若自然,縣衙門口頓時被烏泱泱的群眾給堵的個水洩不通。
蕭欽之既是寒門,又無官在身,依禮見官,特別是有官事在身,需行正禮,即拜禮。蕭欽之屈膝跪地,兩手相交,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觸地,頭不至地,頭與腰如衡之平,沉聲道:“寒門蕭欽之,拜見上官。”
從蕭欽之行的正禮,便可看出,這件事,蕭欽之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否則,即便是有禮約束,但東晉社會風氣開放,似這等事,一般行拱手禮便可。
吳縣令倍感壓力,莫名嗅到了一絲職業危機的氣息,尋思著蕭欽之來者不善,心想:“我與你同是寒門,寒門何苦為難寒門呢?”
與此同時,堂下的縣丞,主簿,縣尉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蕭欽之,縣丞與主簿皆是含笑看向了座下行禮的少年,唯有縣尉則是目露兇光。
吳縣令摒著氣道:“無需多禮。”隨即瞪了一眼戰戰慄慄的捕役,冷聲道:“所謂何事,請蕭郎君來此?”
用的是“請”,不是“抓”,一字之差,吳縣令便表明了個人態度,捕役哪裡敢直說是受了華教的指示,無緣無故抓人,只得看向了縣尉。
縣尉與縣丞同為縣令佐官,掌治安捕盜之事,日常節令捕役,同樣得了華教的招呼,言道:“稟縣令,華氏來報,言財物遭竊。”
“轟——”圍觀的人群一陣聲響,暗罵華氏卑鄙,用這等低劣之事,辱人清白。
吳縣令看向了蕭欽之,問道:“蕭郎君,你可有什麼話說?”
身正不怕影子斜。
蕭欽之渾然不懼,看向了縣尉,正色道:“可否言明,哪些財物遭竊?”
縣尉戲謔道:“自然是錢財,你與你令姐一行數十人等,離開華園時,載有滿滿兩船物品,穿城而過,目睹之人,比比皆是,鐵證無疑。”
蕭欽之再次問道:“可確認是錢財遭竊?”
縣尉心想:“滿滿兩船物品,其中怎可沒有錢財呢?”隨即言之鑿鑿道:“正是,你還有何可狡辯的?”
蕭欽之緩緩道:“那兩船物品,乃是家姐手抄的書籍,未有一櫃一箱一屜,在興寧寺碼頭裝載上船時,有許多人目睹,可譴人問之。”
縣尉凝面,厲聲道:“手抄書籍,裝滿兩船,狂妄小兒,你當本官沒辦過案麼?”
蕭欽之忍著怒氣,不卑不亢,回聲道:“是與不是,可先譴人查問目睹之人。”
吳縣令當即看向了圍觀的人群,問道:“你們當中,可有人目睹。”
“我親眼見到了,蕭郎君所言非虛。”
“早上從入城時,見有人從華園搬東西走,還特意看了一會兒,確實都是書籍。”
“我可作證明。”
......
有人證明,還不止一個,自然可證明蕭欽之所言不虛,但縣尉卻是咬著不放,繼續汙衊道:
“即是滿滿兩船物品,若是其中夾雜些許財物,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屬於無理鬧三分,擺明了就是胡攪蠻纏,吳縣令頗為惱火,卻又無可奈何,縣尉的後臺是華氏,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寒門縣令管得了得。
縣丞與主簿也覺得縣尉此舉,有傷風化,勸解道:“即是有人證目睹是書籍,便可了案,怎麼繼續?再說,蕭郎君乃讀書人,有詩才,心中有正氣,定是不會做那等蠅營狗苟之事。”
只是,縣尉已經得了華教的允諾,堵上了自己的前途,一口咬定:“喪喪驅逐之輩,竊拿主家財物之事,本官辦案多年,見得多了。”
七叔嚎罵道:“你個濁吏,竟然汙衊我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