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述道:“蕭世兄方才詩有,聖賢千年前出,若能長久,何至於百年無聖人出?故聖人是人,當食五穀,故餓,無誤。”

“非也!”一名身著青色儒袍的年輕人說道,見其氣質儒雅,眉目清秀,身材修長,比蕭欽之高一個頭,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彬彬有禮,平易近人中凸顯傲氣。

拱手道:

“聖非聖,道非道,怎可同言?”

這名年輕人,大家都認識,其名徐邈,字仙民,其父徐藻,乃是吳郡郡學博士。

徐氏祖籍東莞,乃是儒學世家,擅經學。永嘉南渡時,其徐邈之祖澄之與同鄉臧琨等率子弟及鄉鄰千餘家,落戶於京口。

徐藻為人正直,有浩然正氣,又因出身寒門,不擅諂媚恭維,歷來得不到重用,遂隱居吳郡,開堂授課,講授經學,傳習“洛聲詠”,以點點微薄束脩為生,倒也樂得其所。

徐藻秉持“聖人之道”,堅持“有教無類”,其門下弟子,遍佈三吳,其中不乏江東門閥陸、顧等族中子弟,亦有寒門子弟。

寒門子弟大多務實,求“經學”,江東門閥子弟則多學習“洛聲詠”。

何為“洛聲詠”?

顧名思義,就是洛陽的官話詩朗誦,雖然南北雙方互相地域黑,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經常用“北傖南貉”等類似的話互噴。

但不可否認的是,東晉朝廷的主要組成部分是北人,北人大多沿襲洛陽官話交流,南人要想做謀高位,出將入相,就須得會講洛陽官話,故有南人于徐藻門下求“洛聲詠”。

徐藻雖然隱居吳郡授學,但其落戶在京口,故徐邈也是京口人氏,這就相當於後世高考政策,有許多考生,自小隨著外出打工的父母於所在城市讀書,高考則須得回到原籍參加。

徐邈要想入仕,則需參加晉陵郡定品,因而與好友趙芸菲相約北上京口,提前來北雅集見見世面,混個臉熟。

大家一看是徐邈,頓時心有芥蒂,且不論怎麼說,徐藻終歸是北人,怎麼能去吳郡教學呢?

難道在京口教學,會少了一碗飯吃?

難道在晉陵郡當不得一個郡學博士?

有人譏道:“徐仙民,吳郡山水養人,京口大浪滔天,你於吳郡來,道路可還通順?”

又有人諷刺道:“吳郡之餘京口,亦是聖非聖;吳郡之道之餘京口之道,亦是道非道,怎可同言乎?”

徐邈明顯年輕了,一時口訥,被懟的不知言語,一旁的趙芸菲斥責道:“聖人曰:有教無類,亦無不可教乎!”

“既如此,何不教蠻夷禮儀乎?”

“嚯!”此話一出,今晚註定是沒法收場了,必有一場激烈的“清談”。

“宜蘭”院門口,大有演變成一場口舌之爭,蕭欽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頓時眉頭一皺,再三緘默,作壁上觀。

好在刁逵及時出聲了,止住了爭論,看著迷濛的胖老八,笑道:“你們瞧,蕭世弟都餓壞了,還是先去惜園,填一填肚子,餘下再論。”

意思是吃完飯,在繼續論,反正晚上有的是時間。

雙方紛紛收嘴,互相瞪了一眼,皆看向胖胖惹人愛的胖老八,投之一笑。

迷濛的胖老八又莫名當了一回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