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

她知道李凌雲接了一個十分棘手的案子,這兩個月一直在為這個案子奔波,每天都早出晚歸。

難得能在窗外還有人聲的時候見到他。

李凌雲略帶喜色地說:“還沒,但馬上就能結了,我們聯絡上了一個關鍵證人,明晚見面。”

“太好了!”李凌雲的妻子說,“你先坐會兒,麵條馬上就好,是你最愛吃的西紅柿雞蛋滷!”

李凌雲提起水壺準備給自己倒一杯熱水,忽然,他發現自己的右手裡緊緊攥著一張白色小紙條。

他楞了一下。

他將這張白色紙條展開一看,瞬間瞳孔驟縮,大聲喊道:“老婆!先別做飯了!我要出去了!”

李凌雲的妻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啊?什麼事這麼著急,面我都盛好了,吃完了再走吧,花不了......”

咚!

李凌雲的妻子聽到關門的聲音。

“多少時間......”

落寞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迴響。

李凌雲火急火燎地下樓,一遍下樓一邊打電話:“林輝糊塗,他可能跟賈洺泉聯絡上了,立刻召集大家回局裡開會!”

第二天晚上

月黑風高,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溜進拉上了圍欄的黃浦江第四十一號渡口。

有個人在這裡恭候多時了,月光照亮了他的臉,赫然是賈洺泉。

03年的賈洺泉還很瘦。

賈洺泉臉色陰沉地問道:“林輝,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想出賣我!”

林輝撇嘴道:“我要是真想出賣你,還能在這跟你見面?我不過是想要你給我一些安置費罷了!”

賈洺泉嗤笑道:“安置費?三千萬?你是要給自己鑄個金屋嗎?”

林輝緊張地說道:“少廢話!錢帶來了沒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財貨兩清之後你我再不相見!”

賈洺泉拍了拍手,渡口旁的一條船裡走出一個小弟。

這個小弟推著一個三層小車,車上放著二十四隻手提箱,最上面四隻箱子敞著口,裡面全是綠油油的美鈔。

賈洺泉斜眼道:“錢在這,貨呢?”

林輝從脖子上扯下一塊金懷錶,掀開表蓋,露出一枚黑色隨身碟。

賈洺泉笑了:“過來吧!”

船上的小弟在船和渡口之間架上一塊厚實的木板,然後推著載滿美鈔的小車走向林輝。

他的手始終緊握著小車第一層左側的扶手,這個扶手裡藏著一把見血封喉的毒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