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瀚那無所謂的態度傳入吳氏耳中之時,正愁找不到藉口前往攬翠軒一探虛實的她,當即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帶著貼身丫環急匆匆趕到那寵妾院中,吳氏開口便是勸說顧瀚前往攬翠軒探望顧寒玦。

顧瀚如今正在氣頭上,對她的勸說自是嗤之以鼻、不為所動。

他的反應不出吳氏所料,眼中閃過不屑,面上不顯,仍舊苦口婆心,好言勸道:

“老爺,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雖然早上的事情是他不對,可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如今他心疾發作,咱們為人父母的,又怎好對他不聞不問?”

顧瀚喝酒的動作一頓,意味不明的瞥她一眼:“哼,你對他倒是上心。”

吳氏不尷不尬,一幅國民好後母的慈愛模樣:“雖然他對我一直抱有敵意,但我總不好與他一個孩子計較。”

“嗯!”顧瀚微微頷首,對她的大度甚感滿意。

“老爺,咱們就去看看他吧,方才文太醫跟六殿下行色匆匆,連句話都沒給咱們留下,不去看看我這心裡總也不安。”

顧瀚面上無所謂,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嫡親骨肉,要說完全不擔心那是假的。可他早上才跟顧寒玦鬧了那麼一出,趟若此時前去看望,那豈不是變相向他妥協?

如此,那他一家之主的威嚴何在?堂堂護國公的威信又何在?

權衡利弊,顧瀚猛的往嘴裡灌了一杯酒,緩緩將之吞嚥方道:“既然擔心,那你代為過去看看便是。”

“老爺您不去嗎?”吳氏做出一幅委委屈屈的樣子:“妾身……妾身就怕自己去了會見不到人……”

別說見人了,她若去了,怕是連攬翠軒的院門都無法靠近,不然她也不用在這裡跟他磨嘰。

女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又讓顧瀚想起這些年來,顧寒玦對他的不尊,以及對她的不敬。尚且平靜的心驀然竄起一股怒火,重重將手中酒杯扣到桌上,他衝口便道:“把顧安他們帶上,誰若趕攔,亂、棍、打、死。”

吳氏聞言心頭一喜,有了他這句話,可比他親自帶她過去都要強得多!

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做出一幅戰戰驚驚不敢多言的樣子,她顫聲應是之後,連忙退下。

一出那小妾的院子,吳氏當即換了一幅面孔,帶上貼身婢子與顧安等人,端著當家主母的氣勢,直奔攬翠軒。

攬翠軒本就是清幽之地,如今主子‘出了事’,院門緊閉,更添壓抑、陰沉之感。來到院門外,吳氏的第一感覺便是如此。

心下冷哼,玉手輕揚,身側的婢女會意,當即上前叫門。

應門的是顧言。

別看他平日裡鬼頭鬼腦的,話比顧語多多了,但此刻面對吳氏等人,他板起一張臉,再配上那魁梧的身型,還挻能唬人的。

叫門的丫環被顧言嚇得臉都白了,轉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勉強定下心神才道:“驚聞大少爺身體有恙,二夫人特意前來看望。”

目光自吳氏等人面上掠過,顧言木無表情,不客氣道:“大少爺沒事,不勞二夫人費心。”

話落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