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信綁到小黑鳥的爪子上,謝興指尖輕點它的小腦袋,對它道:

“辛苦你了,趕緊把這封信給你家主人從送去。有勞鳥兄了!”

小黑鳥:“……”睜著黑豆一般的眼睛,側頭看了看這頭一個稱它為兄的人類,而後它朝謝興露出一個類似於嫌棄的表情來,隨即毫不猶豫的振翅飛走了。

謝興:“……”總感覺剛才小黑鳥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但仔細想想,對方不過一隻鳥兒,就算再有靈性也不至於會鄙視他,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謝興這才梳洗沐浴,收起滿身的疲憊與滿腔的怒火,回了臥房。

雖已是子夜時時分,可臥房裡卻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謝興輕手輕腳的推開屋門,本是不想吵醒理應睡著了的妻子。不想入目卻是妻子靠坐床頭,挻著個大肚子,努力伸長了手,擰著眉頭,輕抿著唇,艱難揉腿的一幕。

“又抽筋了嗎?”心頭一凜,謝興疾步上前,俯身接替了她揉腿的動作。

熟練的按捏住她的某處腿筋,再小心翼翼的將她微蜷的腿拉直了。

待她那一陣抽筋過後,才力道適中的替她揉捏,鬆鬆筋肉。

熟練的處理手法,直叫蘇如是舒服的嘆喟出聲。

身體微微向後靠去,她緩緩的鬆了口氣,之後才朝謝興笑了笑,道:

“就剛才抽了那一陣,這會兒已經沒事了,可以不用按了。”

謝興卻是動作不停,只是轉頭看她一眼,心疼道:

“你最近夜裡抽筋越來越頻繁了,要不問問淺兒,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減輕些?”

“不用,娘不是說了嗎?這是正常的,就不用問了。”

蘇如是口中所說的這個娘,指的不是劉氏,而是謝母,她已經被接回來了。

在孃家住了那麼久,人瘦了一大圈,精氣神也是大大的不如從前。

剛被接回來那兩天,人還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不過也就只是那兩天而已。

如今精氣神稍微養回來一點,又驚喜的發現他的兒子居然升官了,那氣焰就又復燃得差不多了。

但凡她表現出身體有何不適的樣子,謝母總會涼涼的說上一句:

“矯情,哪個女人不懷孕?就你比別人金貴?”

每每謝母用那種涼薄的眼神看她,用那種不屑的語氣說她,劉氏跟蘇懷遠就會被氣得心肝疼,好幾次差點跟她吵起來。

若非實在放心不下她這個女兒,只怕劉氏跟蘇懷遠是多一刻都不想跟謝老太住一個屋簷。

蘇如是不想再為她的事,讓父母心裡不好受,也不想鬧得夫君與婆母母子離心。

夫君身為知府,趟若鬧出個不孝寡母的名聲,還如何讓靈州百姓信服,如何管理靈州?

思及種種,身體上的些微不適,蘇如是總是能忍則忍,婆婆有意無意的刁難,她也從不跟忙碌的謝興提及。

一心只想著,老人愛重孩子,只要等孩子順利生下來,一切就都會好了。

雖然蘇如是什麼都不說,但謝興對自己的母親還是有些瞭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