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鄭氏,都說窮人命賤,這話用在她的身上再適合不過。

鄭氏高燒了一天一夜,也沒看大夫,沒吃藥,那燒就自己退下來了。

無心理會老三跟老六媳婦那些破事,她人一清醒就託人到鎮上學堂,把長子沈立槐給叫了回來。

沈立槐人是回來了,可一聽到家裡的事,他便心生厭惡。

當鄭氏讓他救沈如時,他更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區區一個妾室,與奴隸無異,如今又被扔進了藏汙納垢之地,你還管她做甚?”

鄭氏只道自己的兒女關係親厚,如今聽兒子說出這般絕情的話來,不由得震驚。

“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怎麼能這般見死不救?”

“妹妹?打從她自甘為妾那時起,她就不是了。”沈立槐冷笑。

“可她也是為了保你生活無憂,才選擇這條路的啊。”

“那你倒是讓她保我無憂啊。

怎麼什麼事情都沒為我做過,就先把自己給折騰進窖子裡當姐兒去了呢?”

鄭氏:“……”這是一個兄長該說的話嗎?

“別說什麼她是為了我,她分明是為了她自己。

娘若沒事就好好養傷,兒子還要專心學業,這就回學堂去了。”

看著沈立槐甩袖離開,鄭氏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的兒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涼薄了呢?

沈立槐的來去匆匆,帶走了鄭氏救沈如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帶走了她的富貴夢。

至於沈立槐,直到很多年以後,也沒能考上一個秀才的功名。

等到他清楚的意識到科舉之路走不通時,再想回家種田,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高不成低不就,終其一生碌碌無為。

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