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淺歡喜的朝他湊近,然而,在對上那雙鋒利冰冷又嗜血的鳳眸時,她嘴角的笑意突的僵住。

昏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那些遺失的記憶紛至沓來.

此時的顧寒玦大腦一片混沌,頗有幾分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睜開雙眼時,他本能戒備,然而,在看到少女那雙熟悉的清亮眸子時,鳳眸之中的戾色緩緩消退。

那個狼戾、嗜血的眼神讓凌清淺想起了初初救他之時的畫面,心底隱約明白了什麼。

她緩緩直起身子,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扯了扯嘴角,微微笑道:“醒了!”

“嗯!”腦子裡雖然還有些亂,但關於凌清淺,他是刻進了骨子裡的。

視線緊緊膠著在她的臉上,而她眼神之中那淡淡的疏離,刺痛了他的心。

“全都想起來了?”肯定的語氣,女孩臉上笑意也似乎也更濃了一些。

但說話間,她卻已經完全坐直了身子,看著離他更遠了。

顧寒玦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慌亂來,但還是如實朝她點了個頭。

是的,這一次的昏迷,過去種種,他已經全都想起來了。

“那就好,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女孩站起,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顧寒玦卻突然坐了起來,不顧一切的將她攔月要抱住。

凌清淺腳步一頓身形一僵,嘴角笑意險些掛不住。

顧寒玦將自己的頭靠在她的後月要上,久久不曾動彈。

“淺淺……對不起!”

良久,他低啞的嗓音帶著顫抖,自身後傳來。

聽出他這一聲呼喚裡帶著的悲慼之感,凌清淺心頭一緊,一股悲傷的感覺侵襲了她。

他要丟下她離開了嗎?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既然他記起了一切,已經不再愛她,那也不是他的錯,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心裡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身後男子低啞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曾無數次的想,哪怕我記起了過去,我也永遠不會離開…可是,我要食言了。”

凌清淺心頭再是一涼,僵硬垂下的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任指甲嵌進了肉裡,可那疼痛,卻不及心裡半分。

閉了閉眼,她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寒玦抱著她月要間的手更加用力,將自己的臉往她後背心埋了埋。

“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我知道你只喜歡悠然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會喜歡攪入那些朝堂紛爭之中去;

但是,我卻不得不勉強你陪我一起攪入到那些風雨無常之中。”

女孩長睫微顫:“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曾說過我就是一頭狼,但你知道嗎?

狼的一生只會認定一個伴侶,一旦認定,生死相隨。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一頭狼!

我沒有辦法讓自己放開你,所以只能勉強你陪我一輩子……無論我是什麼身份。”

女孩僵硬的身體微松,呵一聲笑道:

“可我不可能拋下這一切!”這麼幾個大攤子鋪開來,早已經不是她一人之事。

“傻瓜,我沒讓你拋下一切。

我還可以陪你一起把攤子鋪完甚至鞏固。

但到我不得不離開的時候,即便你不能跟我一起走,我也要你等我,等著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