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淩氏會不顧凌家的臉面,當眾提出質疑。沈昌鵬驚覺之時再想阻止,已經太遲了。

此刻的他,猶如被人扒關了衣衫,毫無遮掩的暴露人前,羞辱與憤怒,在他的心裡翻騰著。

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他充滿警告的瞪了淩氏一眼,沉聲斥道:

“淩氏,你在說什麼糊話,又犯病了吧!”

言罷,沈昌鵬收斂了神色,轉身朝眾多賓客微一拱手歉意道:

“內子身有隱疾,時常神智不清,讓各位見笑了。”

“來人啊,還不趕緊把夫人給帶下去靜養著。”

這一聲沉喝,挾著主人無盡的怒火。

一旁下人們聽得猛打哆嗦,拔腿就要上前把淩氏‘請’下去。

然而,他們才有所動作,刀疤劉跟小柱子便先一步上前,強勢將人給堵住了。

下人們耐何不得,一時間又驚又慌,沈昌鵬見狀也是瞪大了雙眼。

淩氏面色從容,似笑非笑的勾滣,不急不緩的朝沈昌鵬走近,一雙美眸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

而她每走一步,沈昌鵬都有一種踩在了他心尖上的感覺。

被她這麼意味不明的打量著,他甚至有種說不出來的緊張、心虛之感。

這可是十幾年來從不曾有過的。

而當她終於在他的面前站定,他竟是連整個後背都繃緊了起來。後知後覺的發現,大冷天的,他卻被一個女人唬得渾身冒冷汗。

“隱疾?神智不清??”淩氏輕聲重複著他說過的話語,心底冷笑連連。

他張口就把她說成一個人人避之不及的瘋子,卻不想想,那種謠言的傷害,於她而言,於她的子女而言,都是致命的。

身為人夫,身為人父,怎能無情至此?可笑她竟用了十年,才看願意認清他的真實面目。

“淩氏,你還要發什麼瘋……”沈昌鵬被她看得心底發毛,一種失控的感覺隱隱生起。

“發瘋?發瘋的人是你才對吧?竟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凌府正兒八經的大小姐都認不得了。”

沈昌鵬怎麼可能會認不得,不過是不願意認罷了。

“有什麼話我們私底下說,莫要讓人看了笑話,你先下去等我。”

原本還想讓下人們把淩氏當瘋子給押下去。

介時他也好趁機賣個慘,順便就說這李氏是他的平妻。

即給了李氏與其所生的四個子女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也給這滿堂賓客一個交待。

奈何下人們使不動了,他又不能親自對淩氏動手,只能壓低了聲音,好言相勸著。

沈昌鵬算盤打得響,可惜淩氏已非昨日阿斗。

聽了他的話之後,非但沒有順從,反而大大方方的反問道:

“為什麼要私底下說?人家膽敢頂著我凌府大小姐的名頭行事,壞的就是我凌府的名聲。

此事自然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說開了,說清楚了的好,免得大夥以後還要上當、受騙。”

沈昌鵬:“……”這淩氏,幾年未見怎麼變得如此難纏?

“什麼上當、受騙,今兒就是咱們府裡大姐兒訂親的大喜日子!”

恨不能把她打暈了扔出去,沈昌鵬一把扯住了淩氏的手腕,低聲警告道:

“淩氏,你最好給我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