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淺幾步轉回堂屋中央,朝著沈忠盈盈一禮,溫聲道:

“叔,今天這事您也看到了,上次他們是想賣了我,這次是寧兒跟哲兒;

兩次都沒能成事,下次指不定就一把迷魂藥就把我們給一鍋端了。

有些事,實在是叫人防不勝防,”

“唉……”

沈忠點頭又搖頭,止不住長嘆一聲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脫離沈家。”

凌清淺此話一出,沈忠不由一怔,好一會兒才驚道:“你是想分家???”

“丫頭,你可想好了,分家可不是小事。”不待凌清淺開口,另一道驚霎的聲音便傳了來。

顧寒玦揹著瀋海穩步進入堂屋,他們先前的談話瀋海聽了一耳朵,此刻盯著凌清淺,睿智的眉宇皺得緊緊的。

“分家是能隨便說的嗎?一個小丫頭片子,不知生活艱難便糊言亂語,真是糊鬧。”

鐵蛋引著里正跟族長也隨後進門,族長冷著一張臉,充滿威嚴的聲音帶著怒氣。

凌清淺轉身,清亮的眸子看向幾位氣勢迫人的長者。

對上他們明顯不悅的眼神,她不驚不怒,不卑不亢,微微欠身行了一個晚輩禮。

“族長爺爺,海爺爺,里正伯伯,您們都來了!請坐。”

除了瀋海之外,里正跟族長衝著凌清淺翻起了大白眼。

“哼!”

“看著倒像是個識禮儀的,只可惜行事太過欠妥。”

呵……

族長跟里正的態度不好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族長爺爺,您聽差了,我是要脫離沈家,並非分家;

且這事,是我們認真考慮過的,並非一時興起的胡言亂語。”

“脫離沈家?斷親麼?可你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族長上了年紀,最喜歡的就是兒孫繞膝,子孫抱團。

且他一輩子專權慣了,對於凌清淺這種不聽話的晚輩那是最不喜歡的。

此時看著凌清淺,只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凌清淺對此並不以為意。

“族長爺爺,十四年前,我爹入贅西河鎮凌家,當初他便跟凌家家主簽有文書,自願入贅凌家且日後其子女只認凌家。

所以,沈家這門親,其實早在我們出生之前,我爹便已經是替我們斷乾淨了的。文書至今我娘還儲存著。”

她沒有說的是,除了這份文書,還另外簽有一份財產代理的文書。

該文書指明,凌家所有產業由凌家子嗣繼承,他沈昌鵬有代理權,卻無繼承權。

這也是淩氏先前為何受盡苦楚仍死撐死挨著不肯離開沈家的最後一絲底氣。

只不過,今天這事讓她徹底看明白了一件事:

在一群狼子野心之人當中,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光有文書什麼用都沒有!!

不得不說,當初的凌家家主,是處處防著沈昌鵬的,只可惜到底沒防住。

族長“……”

大丫的話讓他震驚,他與沈昌鵬雖是同村同宗,但生而為人,誰還沒點兒秘密啊?

這些隱秘細節,他們其實全然不知。

別說他們了,除了當年幾個當事人之外,就連沈有仁與季氏也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