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淺微垂著眉眼,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逝。

她好不容易才將這事給落到了實處,剛讓淩氏母子吃上飽飯,才不會讓季氏三言兩語便打回原形。

“奶,爺是沈家的一家之主。

可做為一家之主卻連這半碗米的事都做不了主?

若是讓人曉得,豈不笑話?

您讓他一個大男人日後怎麼見人?怎麼在村子裡行走?”

季氏“……”

男尊女卑的時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是女人的面子和裡子。

她可不敢做傷害他面子的事。

但是……

“灶房裡的事,哪家不是娘兒們管的?

這事我說了算,你就是說破了天也是這個理兒。”

“既然如此,那咱們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

從前您定下的量,卻總讓我們姐弟跟我娘餓著肚子。

弄得我們母子一個個營養不良跟個難民似的。

如今我們幾個身體虧損得厲害,再餓不得了。

下米的量您要照舊,可以,但至於怎麼吃,我要求公平。”

季氏冷眼睨她,心道“做夢。”

凌清淺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回睨了她一眼,幽幽道:

“如果做不到,要麼加米;

要麼,便將我爹每年寄過來的銀子交還給我娘,我們要自己開火過日子。”

世道艱難,想要日子過得去,不受欺,就得抱團。

失去了家族的庇護,大多下場淒涼。

故此,就算是男子,娶親、生子,有了小家,那也不敢輕易說出自己開火過日子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