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只聽見耳邊古德里安教授的大吼聲,等到他回過神,身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等到他抬起頭,第二波子彈已經即將到達面前。

這可不是什麼宣傳的神乎其神的3d影視,而是貨真價實的彈頭,路明非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些彈頭拂過自己鬢角的髮絲。

霎時間,他的腿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的雞翅膀,他想逃上身後的大巴車,但那個司機老兄早就看情況不妙,不講義氣的一踩油門離開了。

路明非的運氣不錯,並沒有流彈打到他身上。此時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一旁的掩護物後,但路明非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這是在正常不過的反應,要知道在幾個小時前他還是一個憧憬大學生活的普通高中生,算算年齡只有幾個月才成年。

這時候突然面對槍林彈雨,路明非沒有尿褲子已經算是他心理素質強大了。

完了,要死了。

這是路明非心中唯一的想法,沒有走馬燈,腦袋裡接近空白。

一隻大手像是耶穌降誕於人間的天使一樣出現在路明非身旁,將他直接從地上拖拽到一塊巨石後面。

是卡塞爾學院門口的迎賓石,這塊由花崗岩打造的巨大石頭背面此時已經佈滿紅色斑點,像極了搗蛋鬼們胡亂弄的塗鴉。

“路明非?路明非!”古德里安焦急的伸出手捏著路明非的肩膀前後晃著,生怕自己的寶貝學生在這裡出現什麼問題。

“見鬼,當初我就不同意這群傢伙搞什麼自由一日,現在居然傷到了我的學生!”

路明非被搖的腦袋橫晃,等到他從絕望中恢復回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和抑制不住的嘔吐慾望。

“哦哦哦……”

見路明非出聲,古德里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效,繼續加大了搖晃力度。

這讓路明非那股不適感更甚,他覺得自己絕對已經下地獄了,不然也不會受到這種可怕的折磨。

“教授,如果你繼續晃下去,他估計就要直接吐了。”謝宸開口幫可憐的衰仔解圍,主要是他對路明非中午在飛機上吃了什麼沒有興趣。

“是嗎……”古德里安悻悻收回手,上下打量這個學生,發現對方真的沒有受傷,最後才鬆了口氣。

“這裡是,地獄麼?”路明非無助的依靠在身後石頭上,輕聲哼道。

“不是,你並沒有死,剛剛那些流彈一個都沒有打中你。”

“可我覺得……嘔,還是死了更好一點。”路明非並沒有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反倒是臉色蒼白的時不時乾嘔。

屬實是年逾古稀頭髮花白的古德里安的愛太沉重,饒是路明非也消受不起。

休息了好一會,路明非發現外面的槍聲少了很多,身後巨石上猶如雨點降落的擊打聲也減弱了一半不止。

他緩了緩,問道:“怎麼回事,卡塞爾學院是被外界恐怖組織攻陷了麼?我們要不要打電話向芝加哥那邊求救?”

“芝加哥警員?他們來這裡連開胃前菜的資格都沒有。”曼施坦因冷哼一聲,顯然是對芝加哥警員有些不滿。

但路明非還是聽出來了對方說話間對芝加哥警員的不屑,就像是……一個成年人看著一群剛會走路的小孩子?

可能這有些荒謬,但路明非確確實實這麼感受到了,來自曼施坦因話語間的輕蔑。

他嚥了咽口水,道:“那怎麼辦,我們沒有車,連跑的資格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不礙事,這不過是一場模擬戰爭,頂多會受傷,不會死人的。”

路明非聽著外面依舊密集的子彈聲,心中都已經被臥槽塞滿了。你說這是模擬戰爭?有這麼激烈的模擬戰爭麼?

“不會這就是卡塞爾學院自己搞出來的東西吧?”路明非顫抖的問道。

“是啊,就是那群臭小子自己搞出來的!”古德里安氣的鬍子都在抖,顯然是心中對某人或者某幾個人很不滿。

“看開點,你可以把這當做是你的入學歡迎儀式。”一隻大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是芬格爾。

“你們卡塞爾學院的入學歡迎儀式也太離譜了!”路明非很想說自己想要回家,但一想到某個男人的那些威脅言語,他還是老實的將話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