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儒兄,你雕出的木偶太過逼真,只是一眼,我便覺得似果有一匹馬兒在你手頭飛奔。

凡匠雕木,形似即算是水平高超,而修儒兄雕刻此馬,恐怕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衛景翻翻白眼,“典兄誇大其詞了,我不過粗通此道,算不上精通。”

雕刻木偶他確實花了些功夫,但雕刻速度頗快,根本沒雕刻西門吹雪或喬峰木偶那般的精雕細琢。

至於為何馬匹令典春衫有神似之感,那是因方才雕刻後,衛景耗費些微末特性復刻於馬匹之上。

不說日行千里,一日行七八百里總歸不在話下。

將手頭木偶雕刻完畢,衛景舒展個懶腰,詢問一旁盤膝而坐的許風道:

“阿風,屋外還在下雪麼?”

許風點點頭,“兩炷香前我出門小解,風雪依舊,甚至寒氣侵襲,更冷了。”

衛景瞥向典春衫,見那人仍在讀書,笑著搖搖頭。

“典兄,果是為書蠹,到這時辰仍在唸書。”

典春衫輕笑道:“人生之短,何須久睡,但求書中道理。”

衛景溫潤一笑,“典兄所言極是。”

化境高手以內力蘊養周身,一日睡兩三時辰即足,一化境高手,在我一品境面前裝甚麼呢。

“典兄,獨自一人來往江湖,不怕遇到鬼怪精魅?”

典春衫放下手中書卷,道:“坊間多有故事話本流傳,我年幼時曾有幸閱覽一本《書生江湖記》,書中有書生遇鬼遇妖,遇妖遇魔之事。

女鬼勾魂,女妖牽命,女魔霸道,女妖妖嬈……

也不知是真是假。

況且,我輩書生,怎可懼妖魔鬼怪之屬?”

衛景豎起大拇指,一時之間不知是該誇讚還是誇讚。

午夜三更天。

一縷沒半點冷冽氣息反而極為溫潤的微風拂來,將虛掩上的觀宇門吹開。

風雪爭先恐後地湧入進來,同時,門前出現一位窈窕女子。

女子面板白皙,一身妖嬈白色素衣,甚至三千青絲亦乃白色。

可女子相貌卻生得極美,一張臉蛋毫無瑕疵,一具嬌軀起伏不平,韻味十足。

盤膝而坐的衛景閉目養神,吐納修行,感知得突如其來的一股氣勢,微開雙目,瞧見那身上無異色的白衣女子。

衛景只是雙手隱晦牽引絲線,除此之外,沒任何動靜。

因為三更來的女子正款款走向捧書而讀的典春衫。

蹊蹺對蹊蹺,衛景靜觀其變。

女子雙手交叉,行至典春衫身側,眉目含笑,微吐香舌。

舌極長極細。

白女伸出如蔥素手,食指輕勾典春衫,嫵媚道:“好生俊俏的小郎君。”

守株待兔數日的裝模作樣讀書人典春衫一樂,“好生妖嬈的小娘皮。”

耳目通明的衛景聽得二人言語,嘴角一抽。

好生講究的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