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門路與劍法門路不同,通常而言,刀法多走剛猛,一力破萬法的路子,而劍法多往輕盈靈巧那條道靠,

氣血乃是一人根基,武夫氣血厚重如沉釀,氣力便愈足撼山動嶽。

衛景修習血刀經,與黎右那壯漢交手,屢次被他那天賦異稟的氣力擊退,

若非終末有刀法更勝一籌,以及甩個陰招,以他初習刀法得實力,當真打不趴此人。

衛景將那把周莊遺物的橫刀合於刀鞘,口中吐出一口濁氣,匹練成霜。

大雪壓枝葉,竹音搖曳腰肢,抖下積雪,露出仍碧綠若翠玉的孔洞草葉,

冬衰的北風對其毫無影響。

尋常在鬼山之上為掩人耳目,常靈物自晦,與周旁綠植一同枯黃,而如今在庭院,再無為人覬覦的擔憂,不必如此。

衛景視線一凝,

大雪常壓身,他本要為竹音頭上搭建一處遮雪的草棚,

奈何被拒。

草木成精,蘭時的酥雨,炎節的烈日,秋年的枯黃,歲餘的大雪,皆要飲下品嚐,

溫室花朵修成的草木精,除非是頭頂上有父輩母輩一心照拂,天才地寶積年累月的蘊養,或為大門大派作靠山的有奶便是娘,認真當兒子的底氣。

像竹音半野路子出身的草木精,至少也沒那麼嬌貴。

衛景沒有打擾罕見在耳邊吵嚷,一心吐納大雪塞城靈氣的竹音,

回至鋪面。

醉白街上,大雪遮籠,入眼處白茫茫一片。

不時有三倆雙手揣進袖口,弓縮著身,打著哈的行人走過。

除卻那身著棉衣仍嫌冷的平頭百姓外,偶然還能見到一身長袍不加衣,氣質出眾的男男女女掠過,

步履矯健,速度頗快。

所過之處,趴在地上認真瞧,甚至找不到腳印。

“這兩日樂南城中來了不少絕非尋常江湖人的高手,聽聞城中幾家客棧已人滿人患。

那些人氣勢非凡,我估摸是各大仙門中的子弟,至於為何突然間來我樂南,就摸不著頭緒了。”

許風見衛景走來,盯著門外道。

同樣一頭霧水的衛景沉吟半響,猜測道:“貓聞到腥味,順著氣兒來,就是不知樂南有啥貓餌引來群貓覬覦。”

“不過這些與我們沒啥關係,咱就看好自家鋪子,不出頭,那些仙門子弟高手,總不至於欺負咱老實百姓。”

正此時,一位身穿青衣勁裝的女人走來。

女子腰掛青鋒,白紗遮面,唯有一雙狹長眼與逼人劍眉裸露於外。

她四處望了望,聲音清冷道:“此處可有孩童玩耍的木偶玩物?”

不等答話,女子視線與衛景交織,

瞬間有輕吟劍氣鏗鏘作響,屋外冰雪一瞬間呼嘯至屋內,石板地面陡有寒冰相結,

“旁門左道之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