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五人來到瓊林苑的崇理會場,這裡已經聚集了上百人,大部分是格物院地理所、營造所和弘文院歷史所、語言文字所的教授和學者。

剩下的二十幾位,是各大商社、實業社和銀行的管事代表。他們現在的身份是“贊助者”。

司徒兼權弘文院祭酒範致虛正在主持會議,格物院正蘇攜、璧雍大學左司業許臨、弘文院院正周邦彥、成均大學左司業楊時坐在他兩旁。

格物院祭酒是少宰長孫墨離,他事務繁忙,就沒來。

見到趙似父子五人進來,他們連忙帶著諸位教授和學者,恭敬行禮。

“臣等見過陛下和諸位皇子殿下。”

“免禮。諸位大家都在啊,朕帶著四位皇子,是過來學習的。”趙似客氣地說道。

寒噓幾句後,趙似帶著四子坐到了一邊,靜靜地看著眾人繼續開會。

“諸位,諸位!”範致虛等五人走回到主席臺,再各自座位上坐下。範致虛敲了敲桌子上的木槌,砰砰幾聲響,會場變得十分安靜。

這是崇理會場的一間不大的會堂,可以容納兩百來人,座位由高到矮依次排序,形成一個圓形,圓的缺口正對著主席臺。

主席臺上有五張座位,中間那張正是範致虛所坐,也是大家所說的維持秩序的主席位。主席臺前面是一張高高的小桌子,那是講話位。

範致虛等會場安靜下來後,開口說道:“現在請西域地區科學文化聯合調查隊負責人,格物院地理所所正裴舉良給大家做簡報。”

一陣掌聲後,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拿著厚厚一疊紙走上臺。站在講話位後面,把講話稿擺在小桌子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水晶眼鏡,掛在鼻樑上,看了看手裡的講話稿,又從眼鏡上方掃了一圈會場,咳嗽幾聲後開始發言。

“這次格物院、弘文院各所,抽調了六十七位教授級專家,同時從璧雍大學、成均大學、開封大學、洛陽大學抽調了兩百九十一位學生,組成了西域地區科學文化聯合調查隊。我們先去了尹吾城...”

這支龐大的調查隊,是跟趙似幾乎同時回程。只是他們直接走河西、關中,路上又沒有耽擱,所以去年夏天就回到來了開封城,展開整理工作都大半年了。

今天開這個會,其實也是在向趙似以及其他贊助者做彙報。

“我們在蒲類海附近找到了前唐尹吾軍遺址,在尹吾城以東找到兩處前漢唐修築的要塞遺址...我們對納職城的大佛古剎、益都城的寶光佛剎進行了調查...”

“在高昌城,我們除了整理了大量高昌回鶻國的官方文件外,還對交河城的車師故城、寧戎佛剎的千佛洞窟進行了研究...”

“我們從西征軍手裡接管了高昌回鶻、龜茲回鶻、東喀喇汗國和西喀喇汗國的官方文件,大約有二十七萬卷。經過數月整理,裡面最久遠的有前唐顯慶年間,安西都護府和昆陵、蒙池二都護府的文書,還有開元年間昭武九國相約入貢的文書...”

“裡面涉及到歷史、民俗、宗教、政務、軍事、地理、天文等類,分別計有回鶻、粟特、波斯、大食、梵、漢、突厥和三種不知名文字,合計十種文字。經過語言文字組的初步研究,這三種不知名文字,有相近之處,必定存在某種聯絡。前兩種可能是古龜茲和焉耆文,後一種可能是傳說中西秦古希臘人建立的吐火羅(巴克特里亞)文。”

“這三地久經戰火,飽受摧殘,本地的語言文字,只剩下當地部分人的口語,書面文字目前找不到。隨著我們的研究,肯定能將古龜茲、焉耆和吐火羅文完全解出來,進而獲得當時的歷史和人文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