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各種手段,充實了大量司法官到四旗。現在四旗牧民有了什麼紛爭,需要打官司裁定,就去百戶所;不服判決就去千戶所。

刑事等犯罪裁定,直接由千戶所負責。跟內地司法制度差不多,縣判事所負責民事桉件,刑事桉件由縣判事所初審,州判事所正式裁定量刑。

層層疊疊,左右制衡,再加上承宣司、宣撫司以及樞密院、通訊社、僧道商賈等各種機構散佈各處的細作和兼職耳目,以為把漠北等草原控制得嚴密無誤,想到還是出了大簍子。

“朕以為立下的四旗是鐵桿大纛,加以諸多優惠舉措,讓萬民衣食無憂,以為這樣就能天下鹹服,萬眾歸心。但是想不到啊,還是出事了。看來哈剌河畔、狼居胥和燕然山下、北海岸邊,那一排排木杆上的頭顱,已經消散在風雨間,沒人記得了!”

趙似的話剛落音,何啟蕃臉色慘白地站了起來,半跪在地上。

“騰吉里大皇帝陛下,臣的萬戶裡出了亂賊,臣失職,請懲罰臣吧。”

董修烈也站起身來,半跪在旁邊,朗聲說道:“騰吉里大皇帝陛下,臣失職,請求懲罰!”

其餘的相關萬戶、千戶、左右長史、錄事官,以及趙鼎等宣撫司官員紛紛站起身來,半跪在趙似跟前,異口同聲地請求懲罰。

趙似繼續端坐在椅子上,沉寂如山嶽。他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閃動不已,思考著什麼。

“董修烈,現在逆賊已經偷襲到了和林城外,到了朕的帳前,你說說,該如何處置?”趙似突然指著半跪在最前面的董修烈問道。

“騰吉里大皇帝陛下,”董修烈額頭上滲出白毛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這些逆賊敢在此時作亂,無非是看到玄武旗抽調了主力西征,兵力空虛,趁機發難。五千亂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在目前情況下,還是有一定威脅。”

看到趙似沒有出聲反駁或呵斥,董修烈語氣裡的起伏不定減少了許多,聲調也高了一些。

“當務之急是確保騰吉里大皇帝陛下的安全。要是讓陛下傷了一根毫毛,把那些亂賊五馬分屍一百遍也不足以彌補。所以臣請陛下立即向南移駕,把平定叛亂之事交給臣等。”

趙似沒有贊同也沒有拒絕,又指向何啟蕃說道:“國舅,你有什麼建議?”

“騰吉里大皇帝陛下,臣贊同董修烈的建議,先請聖駕暫移它處,去錫爾哈城或者月烏城(烏里雅臺城)都行,讓臣等率兒郎們把這些亂賊都擒下,獻於御帳之前。”

聽了何啟蕃的話,趙似笑了。

“五千蟊賊,居然逼得朕移駕,說出去會讓天下人貽笑大方。他們捨得死,朕就捨得埋。惟忠,你為前敵指揮,負責戰事佈置,朕的安全,就有勐子暫時負責。此外,預備下六千根木杆。”

“是!”

過後,趙似又留下何啟蕃、董修烈、岑勐、楊惟忠等幾位親信大將,以及趙隆、趙隆、趙懷義等心腹重臣,切切商議了一番。

等到眾人散去,李芳和於化田服侍趙似準備歇息。

“官家,此次叛亂會不會另有隱情?”李芳小心翼翼地問道。

“隱情?朕也擔心有隱情。不過剛才朕試過,何啟蕃、董修烈應該跟這次叛亂沒有關係。曲克昌帶兵在西域,還沒有回來,也不可能牽扯其中。現在他們三人,是漠北前諸部首領中,威望和權勢最高的三人。如果他們牽涉其中,不是好事。幸好,初步判斷,當無虞。”

“陛下明辨忠奸,明察秋毫,但是值此微妙之際,還是請多加慎重。陛下萬金之軀,不能有一點點差池。”於化田也勸道。

趙似看著他,默默地想了一會,突然開口道:“此次平叛,就用侍衛軍。朕已經命楊惟忠率驍騎營和虎豹騎兵師,連夜出擊。讓趙懷義提供嚮導和情報。擒獲了這些亂賊,一切都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