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驚天辛秘(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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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怎麼處置?這等亂臣賊子,當然是悉數剿滅!」蔡卞不客氣地答道。
「年初,官家就陸續安排王正臣(王稟)兼署右翊衛都督,趙子漸(趙隆)兼署左驍衛都督,劉子文(劉仲武)以兩海海防都巡檢使兼署左威衛都督。此三人,跟隨官家滅夏平遼,屢立軍功,又是眾將中行事最為穩妥持重的。」
「期間,樞密院暗中調遣了幾十位富有經驗的將領校官,充實三衛和三郡,還對三衛進行了兵力補充和調換,其中不少步兵團是滅夏平遼戰事中的功勳團。步步為營,穩打穩紮,想必是樞密院對三位將軍的指示。河東、淮西,已經對田虎和王慶動手了。浙西方臘,劉仲武從浙東閩北海上,到兩江山地,拉起了數重鐵網。」
「前幾日內閣會議,老夫聽李斯和(李夔)提了一句,由於地形問題,方臘為首的浙西世匪,可能是最麻煩的一股。所以調派了最有經驗的劉子文,也彙集了最強的兵力。第一支火器近衛師,燕山師,去年就從天津港上船,經海運江運,換了保安警隊的番號,進駐江東郡徽州(歙州)祁門、歙縣。」
蔡京和蔡絛聽明白了,三大寇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覆滅是他們最終的結局。
「剿滅之後,恐怕還有一批人會人頭落地。」
蔡京嘆息道,蔡絛開始以為父親說的是三大寇匪酋部眾,可是細細一想,才發現不僅如此。現在被揪出來的,只是朝廷查到的——比如被檢舉出來的。
要是剿滅三大寇後,把勾結收買的證據一搜出來,真得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顆腦袋要落地。
又聊了半個時辰,蔡卞起身告辭。
送走客人,蔡京坐在書房裡,抬著頭盯著屋頂,許久沒有說話。蔡絛坐在一邊,目光閃爍,想問又不敢問。
「四郎,你是不是覺得叔叔真是你的親叔叔,血濃於水?」蔡京勐地收回目光,盯著蔡絛問道。
「今天叔父大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兒子覺得,叔父大人真的是仁至義盡。」蔡絛雖然知道這話父親不喜歡聽,但他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來了。
「你啊,還是太年輕。你叔父縱橫朝堂,讓舊黨一干人等聞風喪膽的英姿,你是沒有親眼見過。」蔡京感嘆了一句。
「其實我跟你叔父很像,脾性上十分相近。只求目的,不擇手段。只是我不及你叔父隱忍。」
蔡京看著自己的疼愛的兒子,語重深長地說道:「要想坐上那個位置,只有華山一條道,別人上去了,你就上不去。所以,就算是父子、兄弟,到了那一步,都沒得親情講。」
看到蔡絛陰晴不定的臉色,蔡京不急不緩地講了一個故事。
「自古有盜墓賊,勘地理,查風水,找準位置,打一口僅容一人出入的豎洞,進入墓室,盡取珍寶。只是盜墓賊之間,經常內訌。在上面的人,獲取珍寶後,為了獨吞,堵死盜洞。久而久之,生死之交、同胞兄弟,甚至父子,都擋不住珍寶的誘惑,內訌互殺。」
蔡京的聲音有點嘶啞,隨著燭光的晃動在房間裡飄浮著。
「到了最後,盜墓賊只能是獨子下洞,老父在上面拉著繩索。只有這樣,才不會發生以前的那些慘事。父親已老,他一生的希望都寄託在獨子身上。珍寶再珍貴,也難敵這份期望。」
蔡絛默默地聽著,最後起身拱手恭敬地答道:「父親的一番苦心,兒子銘記在心。」
「嗯,你能記住就好。以後不要再輕易相信別人,略加恩惠,你就感激零涕。為父記得,官家用化名在《半月雜談》裡寫過一篇文章,說國家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人與人之間,也是如此。」
「父親,那叔父今晚?」蔡絛還是在追問著。
「元度自有他的道理。或許是故意向老夫示好,不想再惹糾紛。他現在需要全力推進新政,無暇他顧;或許是推你上去。他那一房,無出眾的人才。仙遊蔡家,總得有人傳承下去;又或許,是奉了官家的暗示,要與老夫冰釋前嫌。」
「章敬公病逝後,老夫和他,分領了大部分新黨勢力。現在關鍵時刻,官家不希望新黨自亂陣腳,被人有隙可乘。四郎,你叔父今天講述這一切,有各種原因,但絕對不會是他念及兄弟之情、叔侄之情。你,一定要記住。」
「兒子記住了。」
蔡卞隨著馬車輕微的搖晃,輕輕地擺動著自己的頭。他閉著眼睛,似乎在這種有節奏的晃動中入睡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貼身僕人跳下馬車後面的座位,敲了敲車門。
「阿郎,李治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