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你是說官家會定下規矩,以後太宰要歷經過戰事?”

“出將入相是前唐的規矩。我大宋以前不興,只講文武各制。而今官家新政,又是另外一番說法。平章軍國事,你連前線都沒去過,沒有親身經歷過戰事,如何平章?”

“只是父親,孩兒用不著專門去研修武備之學吧?玄明、茂明、元直等幾位先生,都不曾專門研修過武事。”

蔡絛爭辯道。

“他們在兵事軍學上有這個天賦,你有嗎?”蔡京反問一句,問得蔡絛啞口無言。

“最關鍵的是有官家親自地敦敦指點。官家為當世兵法大家,能跟在他身邊,當然大有長進。”

聽著父親意味深長的話,蔡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父親,兒子明白了,一定用心學習,爭取早日學有所用。”

蔡京點了點頭,轉向蔡鞗和蔡脩。

“五郎,七郎,開春後你倆從龍泉書院轉學去景靈學校。”

兩人愣了一下,但是沒敢有異議,老老實實答道:“遵命,父親大人。”

“以前是為父想錯了,這麼大好的機會,居然浪費了好幾年。”蔡京眯著眼睛說道。

蔡鞗和蔡脩對視一眼,小心地問道:“父親大人,兒子們轉去景靈學校,可有什麼注意的?”

“小心為上。景靈學校,無論小學還是中學,裡面不僅有重臣勳貴的子弟,還有宗室子孫。臥虎藏龍,一定要小心。上月,有兩位學生囂張跋扈,打人生事,被學校直接開除了。家裡大人去學校鬧事,才知道是福寧公府的兩位小衙內。結果被官家下詔,福寧公降為伯爵位。”

蔡京冷笑幾聲,“孩童鬧事,居然讓端獻益王(趙頵)一脈,去公降伯。大家總算知道這景靈學校的底細了。”

轉頭看到蔡絛若有所思的樣子,蔡京心裡起了波瀾。自己起復的機會已經是微乎其微了,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代身上。

歷朝歷代都是這樣的,立儲是一番明爭暗鬥,儲君即位又是一番龍爭虎鬥。官家再英明神武,也擺脫不了這個規律。

官家與皇后結婚十幾年,生下兩位公主和一位皇子,偏偏這位唯一的皇嫡子不到兩歲就夭折。現在她肚子裡又有了龍種,開春就會生。

但是誰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

一旦是公主,這朝堂的局勢就有意思了,以前一直隱身不顯的儲位之爭,只怕再也按不住,要浮上水面了。

哪一次儲位之爭,不是刀光劍影?本朝能避開嗎?恐怕很難吧。

雖然不清楚官家心裡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但是身為臣子,不得不提前佈局。萬一運氣來了,被撞到了?

正在想著,管事匆匆在門口稟告道:“阿郎,有客前來拜訪?”

哦,我這門可羅雀的府門,居然有客拜訪?

“誰?”

“二官人。”

蔡元度?他來幹什麼?

“還有大郎君一起陪著來了。”

蔡攸這個逆子也來了?蔡京冷笑幾聲,心裡勐地一咯噔,突然想到了什麼,急急忙忙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