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利鋼鐵廠與我等勢不兩立,怕進去遭毒手。”

“瞎扯!這麼多位大官人,帶著數百的兵卒和警丁進去,金利鋼鐵廠敢動手?那就真的是造反了,不用你這個證人,朝廷也要剿了他們。一起去,休得囉嗦。”

葉遜聽到了這一切,轉頭看了一眼,目光在吳學良身上轉了幾圈。

金利鋼鐵廠佔地面積非常大,周圍都用高聳的圍牆隔著。裡面的煙囪如雲,黑煙如柱;外面是田野阡陌,雞犬相聞。完全兩個不同的世界。

在廠門口,金利鋼鐵廠有人出來相迎。

“在下金利鋼鐵廠總經理蘇定波,見過郡守、兵備使、長史、知州和都廳。”

“蘇定波?本官看你十分臉熟,像是某位故人的子侄。”葉遜下了馬,盯著蘇定波說道。

“郡守,蘇定波是登萊守直先生,蘇行方的親侄兒,也是海軍局副都事範東海範先生的女婿。”鍾會芝在一旁輕聲說道。

“原來如此!”葉遜笑了起來,“原來是守直兄的親侄兒,東海龍王的女婿,難怪我看著你眼熟。想起來了,你的婚事,我還收到請帖,去過禮。你長得跟你叔父有六七分像。”

蘇行方是大宋東海商會、通商銀行以及大利行總理事,人稱大宋海商第一人。與潛邸時就投靠官家,現為豐亨豫行、富國銀行總理事的葉適是莫逆之交。

葉適也是葉遜的族兄,兩人關係匪淺。

葉遜寒噓了幾句,臉色一正,“蘇經理,現在有佛山鎮百姓告你,說你縱容和唆使鋼廠工人作亂地方,欺男霸女,現在要與你對質。”

蘇定波鎮靜自如地說道:“回郡守大官人的話,在下願意與他們對質。”

“好,找個寬敞的地方,我們一五一六地擺出來,當場對質,釐清曲直。”

黃承佑看了看葉遜,臉色變了變。他發現主動權全在對方手裡捏著,自己只能跟著走,心中有些不快。只是想到對方是官家的親信,又只能隱忍下來。

他跟南海十二家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完全不同。這些人真以為天高皇帝遠。只要他們團結一心,把持地方,官家就會如歷代先帝一樣,為了地方穩定採取綏靖政策,對他們忍讓。

想得太好了,完全不明白官家是什麼樣的人。

錢收得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大家坐下來,葉遜開口把陳師範控訴的一條條罪行列了出來。蘇定波不慌不忙地反駁起來。

“擾亂地方,金利廠萬萬不敢。我等吃喝用度,都是真金白銀地從各處採購而來,從來沒有巧取豪奪。反倒是地方經常有人來我廠偷竊,被抓住後送官,卻常常是沒了下文。”

“強搶民女,更是荒謬!明明是我廠的工人與當地民女兩情相悅,原本已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定下婚事。偏偏有人以族長或里正等身份,強迫女方父母翻悔...”

蘇定波口齒清晰,語言犀利,毫不客氣地將把陳師範的指控駁得體無完膚。

陳師範惱羞成怒,大聲道:“金利廠私藏兵甲,陰養死士,有謀逆之舉!”

葉遜臉色一沉,喝問道:“可有此事!”

蘇定波不慌不忙地答道:“金利廠確實有裝備兵甲,整隊編練,但絕不是私藏兵甲,陰養死士。”

這時,一隊巡警押著一隊人走了進來,稟告道:“報!屬下找到這標人,兵甲齊備,刀槍鮮明,居然在那裡訓練軍操!”

這隊巡警是吳學良的人,他表面偏向自己這邊,暗地卻陰使部下去收集不利證據?

葉遜和鍾會芝臉色微微一變。

黃承佑臉色也變了,嘴角露出喜色:“呵呵,這些都是制式兵甲,人證物證皆在,蘇經理,你還不承認金利廠沒有私藏兵甲,陰養死士,有謀逆之舉?”

他語氣不善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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