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寶印,說說你的履歷!”在去鹽城的船上,趙似盯著範寶印問道。

“是陛下。”範寶印坐在一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臣是江寧府**縣人,天啟四年由鐘山書院考上成均大學。天啟七年,國考乙科第四十七名,入翰林院天啟七年國政研修班學習...”

國考中甲科是司法官,乙科是政務官,丙科是特事官。甲組最激烈,但乙組也不差,丙組屬於前兩組都考不上後,無奈之下的鹹魚科。

能在乙科考中第四十七名,確實不差。

“你這個成績,應該可以進庶吉館,為何沒有選中?”

“回宇文官人的話,屬下有些偏科...某一科只是中下。翰林院就沒有錄取屬下入庶吉館。”範寶印不好意思地答道。

國考成績按照分數劃等級,分下、中下、中上、上、特五級,中下等於是不及格。你有一科不及格都能考到四十七名?是那一屆考生不行呢?還是你太妖孽?

“你繼續。”趙似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陛下。臣在研修班學習半年,又去度支部觀政半年,天啟八年被指到淮東郡寶應縣任度支局都事,天啟九年遷右縣丞兼度支局都事。天啟十年除度支局都事,以右縣丞兼縣主簿。”

哦,範寶印成均大學畢業,國考成績又靠前。翰林院國政研修班學習,比庶吉館只低那麼一檔。學歷、履歷都很紮實。分下來後肯定是重點使用,優先提拔。

先是負責一縣財政,一年後遷升副縣,去年還兼任縣主簿,等於縣衙秘書長。這份履歷非常拿得出手了。

“去年年底,鹽城縣知縣出了事,郡裡不知為何,把臣調去鹽城權知縣事。”

按照新官制,各縣乃至各州,所以四品州級以下官吏的考成和遷黜,統統由各郡負責,只需要向吏部報備,然後吏部隨時會抽查。

吏部只管三品以上,直隸州知州、佈政副使、布政使等郡副官員的考成和遷黜。唯一的例外就是直隸州副職官員的任命,郡府決定後必須由吏部稽核。稽核不過就無效。

“你去了鹽城,搞清楚了自己為何憑空得了一頂知縣的帽子?”趙似問道。

“回陛下的話,臣搞清楚了,跟陛下去鹽城暗訪的原委一樣。”範寶印小心地答道。

這個小機靈鬼。

趙似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問道:“範寶印,你在縣裡任事三年,覺得新官制下,縣一級衙門,有何弊端?”

範寶印抬起頭,微張著嘴,他萬萬沒有想到,官家會突然問他這個。他還以為官家會追問淮東鹽業現在的弊端追問下去。

他迅速把腦子裡亂糟糟的東西釐清,然後開口答道。

“回陛下的話,依臣的愚見,新官制最大的好處就是各司其職,百姓想辦事也知道找誰。尤其是親民堂和各縣官、各局主官輪流坐值的制度,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創舉,真正的親民之舉。”

趙似靜靜地聽著,知道他誇了一通後該說弊端了。

“臣覺得,新官制最大弊端是機構太多,人浮於事。時間久了容易大家互相扯皮,而且現在又有了冗員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