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王殿下就是趙佶。收復燕雲十六州,普天同慶,身為官家親兄長的趙佖和趙佶也分潤了一分,趙佖從申王進封陳王,趙佶從端王進封為蔡王,皆食雙王俸。

只是這兩年趙佖身體不好,少有露面。趙佶是身體特棒,吃嘛嘛香。府上養了一堆的美女嬌妾,生兒育女跟下蛋似的,還能到處浪得飛起。

“朕不搶他這個風頭。”趙似笑著擺擺手。

“遵旨。”

趙佶嘰裡呱啦說了一通激勵的話,然後宣佈八支參賽隊伍入場。

只聽到鑼鼓喧天,聲音鼎沸,觀眾席上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喜愛和擁護的隊伍吶喊加油,每一支隊伍入場,都會引起巨大的歡呼聲,尤其是奪標熱門隊——江東通商銀行隊,巨大的聲音讓整個金明池都沸騰了。

接著是助彩節目——八支龍舟隊的幕後金主,會花錢請來一支隊伍,或雜耍、或戲曲、或歌舞,在一艘艘花船上表演。每一次出來一艘花船,沿著金明池遊歷一圈,讓觀眾席上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表演。

總決賽的票價不菲,八支龍舟隊比賽才多久,就這麼幹看,太蝕本了,長此以往,還怎麼賣得動票?

所以身為大宋體育競技聯合總會的理事長,趙佶想出了這麼個好辦法。

八艘花船遊歷一圈後,觀眾席上所有的觀眾可以投票,入場券分正副兩劵,都有時間、賽次、場地、參賽隊和座席,你在副劵上中意的助彩隊所代表的參賽隊名字上,畫個圈,投到四下行走的工作人員揹著的紙箱子裡就成。

等比賽結束,為奪標隊頒發金牌後,還會為得票最多的“最受歡迎助彩隊”頒發獎狀——這與你喜歡的參賽隊無關,你覺得那支助彩隊表演得好看就投誰。

每一支助彩隊在花船上表演一番後,誰要是覺得演得太好了,不打賞不足以平心中激盪之情,就可以跟工作人員說,某某某,或者某某商行,賞某助彩隊多少圓,彩帛多少匹...

然後工作人員會在大白紙板上揮毫寫下賞額,掛在最高處,宣示各處——你要是事後又捨不得了,那等於在開封城社死,以後不要在這裡混了。

這裡當然也有託。基本上每支助彩隊的東主會出面表示一番,它的兄弟或者關聯法人社團也會出來捧個人場。所以每一次助彩隊出來,都搞得跟花魁遊街似的,喧鬧叫好聲彼此起伏。

各文藝團隊也以被請到這種總決賽進行助彩表演為榮,要是被選為“最受歡迎助彩隊”,那就是一朝天下聞。

就算沒有被選中,在開封城官庶軍民面前博了彩口,得了眾聲好,也等於在東京開啟了局面,有資格入駐開封城裡的各個場子,掛牌演出了。

最後一艘花船是江東通商銀行隊的助彩隊。

它的東主財大氣粗,觀眾席上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看它到底請來哪家“文藝團隊”,對不對得起它大宋前三甲錢莊的名號。

緩緩駛進來的花船並不出彩,打扮成閣樓戲臺的樣子,簡單地紮了綵帶,比起前面好幾家的花船,儉樸得多。

有人失望,有人期待。

包子好吃不在褶上——通商銀行又不是出不起那個錢。它肯定是覺得,請來的大家表演,已經無需那些花裡胡哨的襯托。

一個幫閒舉著梆子,邦邦地敲打著,圍著花船轉了一圈,觀眾席上慢慢地安靜下來,就像退潮一樣,逐漸安靜。

花船上奚琴響起,悠揚哀婉,帶著一種離緒別愁,飄蕩在空中。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女聲一開口就驚煞了所有的人。

清脆如黃鸝朝啼,低宛如夜鶯晚鳴,哀婉曲轉。這哪是凡人能唱出的曲子嗎?分別是仙女下凡,來為大宋百姓獻曲。

整個金明池鴉雀無聲,只有清麗女聲在奚琴的伴奏下,如鶴鳴九天,驚豔四方。

蔡王趙佶微閉著眼睛,傾心聽著這近乎清唱,忍不住感嘆道:“此聲此曲,用奚琴伴奏恰到好處,少一分太枯燥乾澀,多一分畫蛇添足,妙,真是妙,潤韻絕佳!不虧是開封頭號唱曲大家李師師。”

待到歌聲落定,觀眾席上有不少人聽出這歌聲的主人。

“李師師!”有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那是幾經欲求而不得後,發出的慘絕人寰的悲鳴聲。

與此同時,無數的宋朝舔狗如同脫了韁的野狗,迫不及待地出動,圍著工作人員,要求把自己的仰慕之情化成一串串數字,登在大紙板上,然後讓李師師看到。

嗯,我的數字完全代表了我的心意,李師師一定會看到的,看到了也就能明白我的心意,說不定明天就會邀請我一起去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