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還早著,趙似和嶽卓群在賽場周圍轉了一圈,感受了一下氣氛,就暫時去賽場外圍,一處臨水的閣樓裡歇息。

看到閣樓外面站著的警衛,全是熟悉的面孔,趙似笑著說道:“屠蘇裡、勃律循,今天是你們長子營執勤啊。”

“是的陛下,長子營永遠捍衛陛下。”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努力地挺直了胸膛說道。

屠蘇裡是原金山粘八葛古出兀惕部首領禿骨撒的長子。禿骨撒率部投降後,成為白虎旗千戶,還改姓屠蘇。

勃律循是達蘭答巴部首領麻裡思臺的長子長孫,麻裡思臺一家是漠北第一個舉降的部落首領,受到優待。

幼子勃律泰投軍後,被重點使用,立了軍功後與燕萬石一起保送去了狄定襄士官學校學習,而後在平遼戰事中屢立功勳,現在與燕萬石一起被保送進萬勝軍事學院高階研修班學習,一出來就是千戶。

長子比較中庸,長孫勃律循卻截然不同,在長子營裡表現出色。

四象旗沿襲草原風俗,幼子承家業,所以長子、次子...統統是一成年就分家,出去自己另過,尤其是長子,責任最大。

趙似在天啟十年,四象旗全部建立後成立長子營,選拔招收四象旗甲戶以上、年紀在十四歲以下的長子,收在身邊,循懷德營、驍騎營例加以培養。

“好!”趙似點了點頭,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走進了閣樓裡。

在閣樓裡坐下,趙似繼續說道。

“剛才說了,你們拜占庭國東邊威脅不大,你們真正的威脅來自西邊,你們的後背。對於羅馬教廷來說,你們這些異端,比撒拉遜這樣的異教徒還要可恨。因為你們也打著上帝的旗號,跟他們是同一個字號,同行。卓群啊,同行之間,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嶽卓群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想到十幾年前,烏爾班二世在法蘭克克來蒙費朗號召的第一次十字軍東征,雖然佔領了聖城耶路撒冷,但是也把拜占庭國禍禍得夠嗆。

拜占庭國的部分有識之士都清楚,羅馬教廷號召的十字軍,在撒拉遜人的威脅變緩時,肯定會調轉槍頭,對準拜占庭國。

一是宗教信仰上的原因;二是拜占庭的位置,正好卡在十字軍東征路上的關口上。更重要的原因,也是拜占庭的位置,正好是東西方之間貿易的最重要中轉站,財富之源,這讓貪婪的法蘭克和威尼斯人垂涎不已。

“睿智的陛下,你覺得我們拜占庭國該怎麼辦?”嶽卓群恭敬地問道,心裡甚至帶著些許如宗教般的虔誠。因為他親眼見證過,這位偉大的皇帝陛下,是如何滅掉一個比哈里發帝國或塞爾柱帝國還要強大的帝國。

“卓群,我問你,那些響應號召,參加十字軍東征的人,多是些什麼人?”

“貧困的農民和手工業者,不得志的貴族騎士,破產的商人...”

“他們參加東征,出生入死,為得什麼?”

“狂熱的信仰?”

“不!那只是外衣。透過你描述的情況,我覺得所謂的狂熱信仰,只是掩人耳目的外衣。畢竟這個世界,聖徒太少了。而且你們基督教世界冊封的那些聖徒裡,水分很多啊。”

“那...尊敬的陛下,請告訴我是為什麼?”嶽卓群不會計較官家對基督世界以及聖徒的蔑視。因為在他心裡,宋國皇帝是有資格鄙視他們的。

“獲得某種希望。破產的商人,希望獲得發財翻身的機會;不得志的騎士貴族,希望獲得榮耀和地位;大多數的普通者,除了希望能發一筆財外,還希望透過收復聖城,獲得救贖。你們基督教教義裡的,世人都是有罪的,只有虔誠地信奉耶穌,才能得到救贖。”

“想必那些窮人認為自己這一世受盡貧困之苦,是因為有罪。他們渴望救贖,不再受到這份折磨。卓群,我說得對不對?”

嶽卓群想了想答道:“是的陛下,你說得沒錯。羅馬教廷把它的綿羊馴化得極其服帖,認為自己就是有罪之人,吃苦受罪是罪有應得。所以他們在溫順服從時,渴望得到救贖。沒有人希望世世代代永受這種痛苦。”

趙似的右手在空中一揮,“這就對了!我們要對症下藥!既然你們西邊的基督教世界的百姓們,有希望贖罪的強烈要求,你們就應該滿足這個要求。相信你們在羅馬教廷也是有些眼線的,告訴他們,去說動那些主教、大主教、紅衣大主教們,發行贖罪劵!”

“陛下,贖...贖罪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