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明朝霞還在安慰著朱氏。

朱氏搽了搽眼角的淚漬,笑著說道:“沒事,沒事。老身不活得好好的嗎?”

“...高家的表叔高大郎知道後,心中不安。邢夫子也悄悄勸他,‘太妃是當今皇帝的生母,理所當然應受到尊崇。小人挑撥離間的風氣,絕不能繼續。高後對太妃的態度若被皇帝知道,你們高家以後麻煩可就大了。’”

“說完,邢夫子拿出一份早就寫好的奏章給高大郎,要他抄一遍,由他出面勸太皇太后禮遇老身。高大郎照辦。你們祖母閱罷奏摺,感到很驚訝,問高大郎,‘你不多識字,怎麼寫出這等文章?從實講來!’”

朱氏是講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還有明朝霞這個認真聽的觀眾,在不斷地做出反應和出聲捧哏,更是激發了老太太的興致。

“高大郎不敢隱瞞,具實以奏。你們祖母大怒,當即將邢夫子貶去隨州...老身有一說一,你們祖母雖然為人肅厲,但真的通情達理。她惱怒老身,只是擔心有權臣利用老身的身份,擾亂朝政。其餘的,對老身的待遇,都是優中從優。”

聽到這裡,趙似接了一句,“所以在元祐年間,皇祖母過世後,邢恕等人紛紛上奏,造謠攻訐,蠱惑皇兄,意圖奪皇祖母進封尊號,貶為庶人。母親出聲言明瞭真相,這才讓皇兄沒有犯下大錯。”

朱氏聽到這裡,一時無語。

唉,自己生的兒子太聰慧,而且居然把對付朝中老狐狸的招數,用在自己身上,我還能說什麼?

我只不過想替邢恕求個情,還當年那份恩情。

又怎麼了!

說了這麼多話,做了這麼多鋪墊,被你一句話就給堵了回來。

心太累了,不想多說話,還是直奔主題吧。

“官家,老身想替邢夫子求個情。上天有好生之德,能饒人處且饒人。”

趙似還沒有出聲應答,明朝霞震驚了。

感情婆婆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給邢恕求情?

他可是一系列坑害你親兒子的陰謀詭計的幕後策劃。光閿鄉驛站夜襲事件,他就死罪難逃。十三郎留著他,就是想讓新改制的大理寺有個祭旗開市的物件。借他的人頭,向天下做一次“大宋司法改制教育”。

你居然給他求情?婆婆,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看著明朝霞忽閃的大眼睛,趙似接受到她的資訊,回了個眼神,稍安勿躁。

趙似知道,母親並不是不在乎自己了,她只是不相信那些事是邢恕做的。她一直固執地認為,那些暗害自己,她親兒子的陰謀詭計,都是趙佶和向太后聯手幹出來的。

邢恕只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羊。

趙似知道,這不是母親老糊塗,輕信了誰的鬼話。而是她這一生表面上尊榮,實際上前被婆婆高太后,後被正妻向太后壓制著,總是被人輕視。

偶爾有一兩位對她好的,就被記在心裡,有機會要報恩。所以自己一即位,就暗示給韓絳追贈,給他子孫遺蔭。所以聽到邢恕的訊息,寧願相信他是向太后和十一哥的替罪羊,主動為他求情。

“太后,請容兒子過問一下案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朱氏笑了,“那就好!”

“聖母皇太后,有人拜見!”內侍在殿門口稟告道。

“誰?”

“崇恩宮派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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