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不寧的耶律大石在幾次同黨商議中,全程划水。

巧好他父親確實生了病,還不輕。大家真以為他心有所牽,也不覺得奇怪。

耶律大石想請假,偏偏耶律餘睹不願意。

現在與耶律阿思、蕭奉先等奸黨的鬥爭到了關鍵時刻,正是倚重耶律大石智謀的時刻,耶律餘睹希望他全程參與,不出謀劃策,幫忙發現些問題也好。

那邊正在睜大著眼睛尋找己方的漏洞,越少錯誤,越能堅持到最後。

耶律大石推辭不得,只好召之即來,默然無語,偶爾出聲幾句。

耶律餘睹這邊在緊鑼密鼓地商議著,耶律阿思那邊也不閒著。

“而今到了關鍵時刻。耶律餘睹不知為何說動了耶律和魯斡等宗室老一輩。這些老東西,陛下對他們十分倚重。他們說話很有分量,現在站在耶律餘睹那邊,這事可不好辦啊。”

聽到耶律阿思話裡有拋棄蕭嗣先的意思,蕭奉先那雙丹鳳眼眯了起來。

“大王,蕭嗣先倒了,就輪到了本王,要是我也倒了,大王,你可就獨木難支。”

“本王知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兩人相交許久,蕭奉先話裡的意思,耶律阿思當然知道,連忙出聲辯解。

“本王的意思是,現在對方的焦點全聚集在蕭二郎身上。這件事,他終歸是做錯了,被人抓到把柄了。”

蕭奉先為弟弟辯護,“那些部落,現在不是也反了嗎?二郎把他們殺了,說明有先見之明...”

耶律阿思被蕭奉先的話給氣笑了。

“蕭大王,你這番話,私下裡跟陛下說也行,可是在朝堂上,群臣們沒人信啊!”

“都是那幾個老湖塗蛋,如果不是他們橫插一手,這時都已經了結。”

看到兩人在那裡氣悶不已,李儼、李處溫叔侄倆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

“兩位大王,耶律餘睹對著蕭二郎窮追勐打,無非是想洗脫他坐鎮上京不利的罪責。還有他那個調略漠北的計劃,而今也成了一個笑話。要不要我們盯著這塊...”

“不妥,不妥!”蕭奉先搖頭說道,“要追責耶律餘睹坐鎮上京的罪責,先得把二郎的罪過定下來,才能往上追朔。至於漠北調略的計劃,耶律餘睹完全可以推給耶律大石和蕭僧哥,說是他們幾人主持操辦的,乾乾淨淨。”

“既然如此,何不先把蕭二郎的罪責暫時定下來,然後可以往上追朔。等把耶律餘睹扳倒了,再求個情,想個法子,把蕭二郎給摘出來...”李儼繼續建議道。

“好!這個計策可以哦!”耶律阿思拍手贊同。

蕭奉先瞪了他一眼,“感情不是你的親弟弟。先追究蕭嗣先的罪責,耶律餘睹還沒事,我弟弟先得吃上一刀。不行,絕對不行!”

眾人都無語了,你也知道你弟弟蕭嗣先罪責很重,真要追究起來,死路一條。可是你不捨地先讓蕭嗣先認罪,就沒法追責到耶律餘睹身上,這事就僵持在這裡了。

“殿下,八刺裡都知到了,說是有聖意。”

幾人勐地站起來,耶律阿思身為主人家,連忙出去相迎。

見到蕭奉先、李儼、李處溫等幾人,八刺裡皮笑肉不笑。

“幾位都在,省得灑家到處去找。陛下有事找你們。”

幾個人面面相覷,嘴角不停地抽動。這敏感時期,陛下突然召見,難道事情有變?

八刺裡看到幾人的模樣,猜出他們的擔憂,嘿嘿一笑:“幾位不用擔憂,是南邊宋國禮部,送來一份國書,邀請陛下去界河畔會獵。”

“什麼!宋人的膽子居然變得這麼大,居然主動邀請陛下去會獵。”幾人臉色大變。

他們都是讀書之人,知道史書裡,會獵是什麼意思,誰主動邀請,誰被動邀請,各自是什麼地位,心裡都有數。

所以才如此驚駭。

可是靜靜一想,他們勐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宋人已經基本上控制了漠北,擁有控弦之士數十萬,隨時可以從上京、西京道奔襲上京、西京和南京。

而遼國本身,東京道叛亂不休,烽火從東京道已經蔓延到上京、中京、南京道部分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