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兵馬並不比宋國和克烈聯軍少多少啊!

嚇了一跳的忽裡帶再一仔細觀察,他發現三大廝殺戰區裡,往往最先堅持不住,敗回陣來的都是塔塔兒人。

這一點讓忽裡帶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草原上的廝殺跟其它戰爭一樣,從早殺到晚,連殺幾天都是非常正常的事。

廝殺一天,晚上吃飯休息,第二天起來繼續廝殺。有時候從河這邊殺到河那邊,從開戰到戰事結束,戰場移動了上百里,這都是常有的事情。

這個時候比拼的就是各自軍隊的韌性,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西夏軍兵力少,卻能總是壓著宋軍打,對抗遼軍不落下風,進而稱雄西北,就是因為党項人的韌性是出了名的。

宋軍弱,最大的缺陷就是韌性不足,戰事一持久,自己就受不住先垮了。

與黨項人能在韌性上比拼的,就是生長在苦寒之地的漠北諸部。塔塔兒人算是其中佼佼者。可是今天打下來,自己這邊反倒先頂不住了。

機敏謹慎的忽裡帶察覺到危險,他發現對面的主將是位很有耐心的獵手。

雙方廝殺了這麼久,劣勢優勢,已經全部展現出來。該有的缺點,也都暴露無疑。或許,對面的那位獵手,已經找到自己的還未察覺到的弱點,正在籌劃著,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弱點,我軍的弱點在哪裡?忽裡帶努力地觀察著紛亂的戰場,目光在已方的陣形隊伍中掃來掃去。

“楊可世!”趙似已經找到塔塔兒人的弱點,也察覺到時機到了,決定發起致命一擊。

“在!”

“赤旗義從都準備好嗎?”

“回陛下的話,半個時辰前你叫義從隊開始準備,一千甲騎已經人馬披甲,蓄勢待發!”

“好,你率赤旗義從直衝塔塔兒人的中路,鑿穿它,鑿出一個大口子來。王舜臣!”

“在!”

“你的五千前鋒軍,朕特意安排只上去輪戰過一回,是參戰隊伍裡保持體力最好的。朕命令你,率領他們跟在赤旗義從後面,順著他們鑿開的口子,把塔塔兒人的軍陣,給朕撕開!”

“喏!”

“其餘各部,立即準備,向敵人發起全線進攻。斛律雄,你率領三千騎兵,作為追擊預備隊。記住,給朕盯住忽裡帶和古木思的腦袋。”

“喏!”

戰鼓聲敲響,嗚嗚的號角吹響,一千赤旗義從出現在朱雀軍最前面。他們人馬皆披甲,一個個是可以奔跑的鋼鐵怪獸。在馬鞍後面,插著兩面赤色窄豎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楊可世舉起手裡一丈多長的騎矛,高呼道:“忠義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赤旗為證!”

一千義從也高舉著騎矛,齊聲高呼:“忠義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赤旗為證!”

朱雀軍所有的牛角號一起吹響。數百支號角發出豪邁慷慨的巨大聲響,這聲響是英雄的讚歌,戰神的馬車,席捲著臚朐河畔,漠北草原。

楊可世蓋上自己猙獰的面罩,策動坐騎,向前衝去。一千義從甲騎也跟著啟動,他們沉重的馬蹄聲,彷彿遠古神靈,邁著一步百里的步伐,巡視著這片土地。

兩千杆赤紅的豎旗,在馬鞍後面呼呼作響,彷彿是甲騎的翅膀,裹著熊熊烈焰,向塔塔兒人衝去。

中路?

忽裡帶看到一支宋軍騎兵,如同燒紅的鐵錘猛地向己方錘來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邊最大的弱點和空檔。

左右兩翼一直都是朱雀軍在主動進攻,塔塔兒人被動迎戰。中路卻是塔塔兒人不甘示弱,主動出戰,朱雀軍被動迎戰。

兩翼是塔塔兒人被動,中路卻是主動。

在幾番輪戰的情況下,宋軍在兩翼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忽裡帶不由自主地把主力和精銳調往兩翼,前去迎戰。

在中路,由於是己方主動,又或許宋軍暗中放水,顯得遊刃有餘,壓力很小。等到忽裡帶現在猛醒過來,突然意識到,中路居然沒有一支能打的隊伍。

知道自己上當的忽裡帶,第一個念頭就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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