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娘娘請太史局選了黃道吉日,就在三月十二日,離得不遠。還有禮部、宗正府一系列的流程,時間十分緊迫。所以娘娘特別著急,今天剛與皇后和貴妃娘子把人選定下,就擬定了懿旨,然後叫李香藥今天務必找到章相,督促尚書省和禮部立即開始準備。”

聽李芳提到自己的名字,章惇也很好奇。聖慈宮有什麼事?這麼著急找自己?莫非...看來聖母太后朱娘娘很著急。

不過也是,要是早日傳出喜訊,這事關國體的朝政大局也就早一日安定了。

“既然如此,那就叫李香藥進來宣旨吧。”趙似悻悻地說道。

“喏!”

李香藥捧著一卷詔書走了進來,腳步有些慌亂,額頭上冒著汗,一陣疾跑後的臉上,泛著紅色,還有些惶然。

他當然知道官家最恨人在商議國事時打岔搗亂。尤其是內侍省的人,一頂寺人干政,足以讓他去吃司禮監慎刑局的毛竹板子,一直吃到嗝屁為止的那種。

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這是聖慈宮聖母皇太后朱娘娘交代下來的,親口叮囑他,今天午時前務必把詔書送到尚書省太宰章惇手上,再盯著章相把事情安排給禮部。

“陛下,小的是奉聖慈宮太后娘娘嚴令,向章宰相宣懿旨。”李香藥誠惶誠恐地說道。

“朕知道了。章相就在這裡,你有懿旨就宣讀吧。”趙似沒好氣地說道。

“喏!”

李香藥走到章惇,客氣地說道:“太宰,聖慈宮的懿旨,你老聽著。”

章惇站起身來,正一正硬翅官帽,理一理硃紅官袍,叉手正色道:“請大監宣讀懿旨。”

“天啟元年二月庚申,聖慈宮諭知尚書省。眷言壼教,實系國風。辨彤管之等威,既存舊制。益紫庭之位號,亦著前聞。爰考典章,用新班秩。自今增置淑儀、淑容各一。”

“齊州章丘淑女、禮部功德司都司李格非之女李氏,和惠積中,柔嘉成德。謹言容而有度,率箴訓以自持...錫芝函之渥命,峻赤綬之寵章。益茂淑聲,以祗榮數。可充淑儀。開封祥符民女,黎民劉宗元之女劉氏,克謹於柔儀,圖史之言。率循於懿範,宅宗伊始...淑溫居質,柔靚成儀。欽承渥典,彌藹芳風。可充淑容。”

“諭下尚書,著禮部遵禮當奉,以三月十二日行冊封之禮...”

“臣尚書省太宰章惇,恭領聖慈宮太后懿旨。”章惇拱手行禮道。

原來是給官家選嬪妃美人,充實後宮啊。

眾臣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正在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去年一年,是皇室斬衰期,後宮嬪妃懷孕產子,不符禮法。

所以元符三年一整年後宮沒有動靜,大家都能理解,也挺佩服官家。防範措施做得好,或者他有恆心有毅力,保持一年不近女色。

不管如何,官家都做到了。

今年斬衰期滿,就沒有那麼多避諱。當務之急是後宮產下子嗣,無論嫡庶,有後就好。否則的話,一旦有變,那就是天崩地裂的局面,一切要翻過來。

大家著急,聖慈宮太后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