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華燈未放笙歌盛(二)(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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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這廝,朕聽說過,確實是蹴鞠高手。談及聯賽的事,那就沒有異常了。”
“是的,沒有異常。此外,高俅還問了馬球聯賽的事宜,說吳王府有心組建一支馬球隊參賽。”
趙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勉慰了幾句:“做得好!繼續努力!”
等劉延慶離開,一直在旁邊坐著觀賞街景的明朝霞上前來,給趙似滿上一杯茶水。
“十三郎,說了這麼一會話,口乾舌燥了吧。喝口溫茶。”
“嗯。”趙似點點頭,喝了幾口茶。
“十三郎,你頻繁召見這些人,是在釣魚嗎?”明朝霞問道。
“是的。長孫墨離、曹鐸是偵辦此案的正副大使,還有其餘的人,在有心人眼裡,身份都是公開的秘密。幕後策劃者,早就盯著這幾位。朕讓他們頻繁來長慶樓,就是打草驚蛇,告訴他們,這這裡有條大魚。”
“火燒民屋,一千間,一萬間,也沒有把朕燒死來得值。尤其現在朕也沒有子嗣,一旦意外,他們就徹底翻盤了。這個賭注,風險高,也收益也足夠大。”
聽了趙似的話,明朝霞默然無語,過了好一會才幽幽地說道:“官家,你萬金之軀,何必以身犯險?”
“朝霞,做任何事,要想有收穫,必須要付出;任何選擇,都需要承擔風險。現在最少還有四桶火油,和幕後策劃者躲在暗處。在哪裡,有多少人手,有沒有可能還有更多的火油...我們一概不知。如果不用這個法子把賊人們引出來,讓賊人在今晚肆意縱火,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這裡,趙似的語氣越發地堅定,“朕乃大宋天子,即享受無上權力,就該承當相應責任。我有責任讓子民免受兵火災荒之苦!朕要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還想著什麼超越漢唐。”
明朝霞突然又問道:“要是那些賊人不上當,繼續縱火燒城,該如何?”
趙似默然了一會,沉聲答道:“元符二年,儲位未定,當時朕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失敗,逃出開封城,在京兆府舉旗,清君側。河湟之戰時,朕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戰敗,身敗名裂,不僅西北無我立足之地,開封沒有我的立足之處。怕是要倉惶東竄。”
說到這裡,趙似的臉上滿是堅毅,“不過就算落草為寇,我也不會輕易認輸,悄然蟄伏,聚蓄力量,靜待時機。”
“今晚,如果賊人們一把火燒了開封城,朕會毫不遲疑地叫人殺了李察哥和張元慶,然後宣稱這把火是西夏賊子為了報仇雪恨,暗中放的。然後稍做歇息,聚集全國之力,雷霆一擊,或者說是孤注一擲,拼盡全力滅了西夏!”
明朝霞並不驚訝,她對自己的夫君非常瞭解,覺得有此反應是非常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看著趙似的臉,她百看不膩的這張臉。
“身為嬪妃,妾身不希望賊人轉移目標,讓你身處險境;但是身為宋人,妾身不希望賊人縱火燒開封城,這不知會死多少無辜百姓。”
“不管如何,今夜將是一個非常漫長的夜晚。”趙似看著窗外,日漸昏暗的天色,以及華燈初上的開封城,喟然說道。
在開封城某處院子裡,一夥神秘人聚集在一起。
“郎君,查明瞭,下午時分,上長慶樓的人有長孫墨離、譚世績、曹鐸、楊進、燕青和柳傳峰。都是昏君的心腹愛將,如此說來,長慶樓的雅間裡,定然有那位暴虐昏君。”
“派人盯住長慶樓。那位自持勇武,最愛微服私訪。如果那位出來時,身邊跟著一位俊俏無比的兒郎,那就確定了。他微服私訪,身邊總是跟著那位被稱為朝霞君的明貴妃。”
“郎君,盯住了。只是那裡戒備森嚴,明哨暗哨,我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郎君,要是真是那位,就是天賜良機,”一個像貓頭鷹的聲音響起,“製造混亂,再趁亂殺了他。這天下就是另一位的,俺們不僅能把什麼仇都報了,還能翻盤,從臭不可聞變成炙手可熱,從喪家之犬就能變成功臣權貴。”
說到後面,他興奮得不能自己。
“郎君,那位十分謹慎小心,身邊不知布了多少侍衛兵馬。我們一上去,說不得就是有去無回。而且,這裡面會不會有詐?”
“十有八九是個坑!那有這麼巧的事情。今晚是我們動手的時間,他就出現了,還接連召喚那麼多人,生怕我們不知道似的。”
被稱為郎君的那一位,冷笑著說道。
“郎君,就算是個大坑,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相比之下,燒那些窮酸的房子,頂多出出氣而已。燒一千,一萬間也不傷那位分毫。相反,我們暴露了行蹤,再也沒有任何生路了。”
屋裡一片寂靜。
“郎君,我們人手不夠,去刺殺那位,縱火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既如此,那我們就將計就計!”郎君的聲音洪亮清澈,卻飽含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