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嚇人了。

沉寂了一會,尚宮又說道:“娘娘,崇恩宮裡的那位,眼皮子還是太淺。最近不知從哪裡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對官家不給她上尊號,有了成見。奴婢擔心,這一位會不會興風作浪?”

“興風作浪?還輪不到她!官家不收拾她,皇后也會收拾她。”朱氏停了一會,眉眼帶上了點點煞氣。

“六哥生前只顧著軍國大事,後宮疏於管理,又只寵幸著崇恩宮裡的那一位,放縱得很。內侍省被搞得烏煙瘴氣,疏漏得四面透風。官家停了三年內侍招新,就是要徹底清除它。現在看來,還沒有清理乾淨啊。外面的訊息,這麼快就傳進來了。傳得進來,自然就傳得出去。”

“娘娘,你的意思是外面有人在興風作雨,崇恩宮,就是被勾連的其中一位?”

“要是沒有外面的興風作雨,崇恩宮的那一位,怎麼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前些日子還費盡心思,送宮女過來,想討好老身和官家。這幾天,聽到些風聲就換了一副嘴臉。六哥啊,你怎麼就找了這麼個糊塗的女子啊!”

朱氏嘆息了幾聲,“她要是還如此作妖,老身就算想保住她,想讓她得善終,恐怕也難了。”

尚宮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這次的風雨有些大?”

“雖然不見風吹雲動,但是暗潮洶湧,難以善結。大風大雨,必有雷霆之威。只希望這一次,十三哥不要殺太多的人。”

尚宮看了一眼朱氏的後背,遲疑地說道:“娘娘,奴婢覺得,官家還是早日誕下子嗣,絕了某些人的念想,方是上上之計。”

朱氏猛地抬起頭,眼睛往某個方向看了看,沉聲道:“是啊,官家子嗣,確實是當務之急。”

“我大宋歷代皇帝,自英宗先帝起,年壽不高者多,所以儲君即位多起波折。否極泰來,物極必反。官家才十九歲,而且他的身體,想必是諸位皇帝中最好的,當有長壽之相。子嗣當急,但還是有從容轉圜的時間。”

“等這件事忙完,老身出面,劉三娘子,再選一兩位妃子進宮,這事就周全了。”朱氏停了,俯下身去,對著觀音大士畫像行禮。

“求觀音大士保佑...”

第二天晚上,趙似坐在東御書房裡,聽長孫墨離和曹鐸的稟告。

“幕後黑手就是他?”趙似看著手裡的報告,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官家,就是此人。”

“看不出來,此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喪心病狂,想拿開封城百萬百姓與他陪葬!”趙似抬起頭,問道,“只有這些線索嗎?”

“官家,我們基本上摸清了此人的行蹤,接觸了哪些人,得到那些人的幫助。他從離澤軍工廠偷得十二桶火油,在某些人的幫助下,悄悄運進開封城。昨日和今日,我們採取行動,除了此前發現繳獲的兩桶,我們還繳獲了六桶火油。同時逮捕了十五位黨羽以及六十三位有牽連者。”

趙似聽完曹鐸的話,眼睛不由變得凜冽起來,“還有四桶火油呢!”

曹鐸的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來,繼續答道:“連同主謀,暫時找不到。”

“四桶火油,還有幕後主謀,從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臣失職!罪該萬死!”曹鐸噗通一聲跪下了。

趙似走上前來,把他扶起來,沉痛地說道:“要是讓賊人在明晚縱火燒了開封城,你我都罪該萬死!”

站在旁邊的長孫墨離開口了。

“官家,臣有一個計謀,可以一試。”

他把自己的想法簡略地述說一遍,話剛落音,曹鐸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此計不行!臣等不能讓官家以身犯險!”

趙似想了想,對危險並不為然,反倒覺得是條可行的計謀,尤其是在當前陷入僵局的情況下。

“朕倒是覺得可行。危險?有跳八棵柳缺口危險嗎?有引夏軍入河湟危險嗎?這裡是開封城,老子的地盤!會被一個狂妄之人嚇住?他瘋?老子比他還瘋!”

趙似不容置疑地說道:“現在我們商議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