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廣順知道很多機密?”

“是的。小的已經通知他,帶上宋軍軍改的機要過來,向郡主你當面稟告。”

“好,你們為夏國立下大功。”李青鸞很欣慰地說道。

“宋軍強弩之末,本郡也看得出來。但宋軍好歹還能再支撐一會,我大夏卻是半刻也支撐不了。內憂外患,人心浮動。不得不向北遼卑躬屈膝,向宋國低頭求和...”

聽到這裡,李輔仁心頭一痛。

郡主豔名,宋國可能不顯,但是在西北隴右和漠南漠北草原上卻是大名鼎鼎。

為了請北遼出面調和,會不會把郡主奉上,以做求好的禮物?

聽說遼主老態龍鍾,郡主要是被奉給他,簡直太...夏國男兒,怎麼能受此奇恥大辱?

李輔仁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聽著李青鸞的話。

“本郡聽聞北遼在代州以北陳兵後,宋國馬上態度大變。不僅對北遼謙辭厚禮,還大方允許與我大夏議和,甚至給我夏國和北遼各送了上千大和尚以示誠意。”

“朝中各個歡呼雀躍,以為渡過一劫。唉,卻不知其中的虎狼禍心。輔仁,你傳回的情報,說宋國與我大夏的議和,以及對北遼的謙卑,為當時還是秦王的趙十三力主操辦的?”

“是的郡主,這是開封城官民都知道的事情,聽說當時有些太學生和士子還忿忿不平,叫嚷著要直搗興慶府。”

李青鸞冷笑幾聲,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學生和士子,直搗興慶府?軍國戰事,變化萬千,稍加不慎就要遺禍千里,累及萬千百姓。

偏偏在那些太學生和士子嘴裡,比唱得還要輕鬆。

可是夏國又何嘗沒有如此鼠目寸光的人呢?李青鸞的臉色隨即又變得凝重。

“趙十三拿得起,放得下,是個大禍害。閿鄉驛站...多好的機會,白白浪費,還搭上了上百名我大夏的百戰勇士。輔仁,你說哪裡出了問題?”

李輔仁小心地答道:“郡主,應該是內應出的問題。那些傢伙自命不凡,卻不知當時的簡王,組建的東校字房和西檢閱所的厲害。還有皇城司在城內外的天羅地網。其它事他們可能不上心,刺殺本國大王,他們肯定要出手。”

看到李青鸞的臉色如常,李輔仁的話說得更流暢了。

“想必那些人做事不縝密,被探出蛛絲馬跡,繼而順藤摸瓜。閿鄉驛站的事,明顯就是設下了一張大網,等著我們往裡跳。從事後來看,參與其間的那些人,先後幾批,都被以各種罪名清除掉了。”

李青鸞終於點了點頭,“本郡只是可惜,多好的機會啊!本郡敢肯定,趙十三滅我大夏的心思,是不會斷絕的。這次議和,暫時抬手放過我大夏,不是心存仁慈,而是有了更大的策劃。”

李青鸞臉色變得十分嚴峻,“本郡此次潛入宋國,最重要的兩件大事。第一,搞糧食。我大夏已經出現嚴重饑荒!”

李輔仁臉色一變,也變得痛心疾首。

“去年趙十三故意掐著秋收出兵,河南之地,還有韋州等地,收成少了一半。加上連連調兵遣將,數十萬人馬被趙十三來回地調動,人吃馬嚼,倉庫裡的積蓄,耗盡一空。而且趙十三連下嚴令,宋國邊關,嚴禁放一粒糧食、一寸布匹、一顆鹽巴入我夏。”

“郡主說得沒錯,趙十三心思歹毒。他特意任命宗澤、郭永兩賊分別為熙寧、秦鳳、涇原三路巡邊使和環慶、鄜延兩路巡邊使,一西一東,巡察邊關。”

“是啊,宗澤和郭永這兩人,剛直方正,軟硬不吃。還有那個樞密檢詳局,在渭州成立了西北分局,在各州縣和各軍嚴查...我們埋在西北的暗樁,被拔得起七七八八。數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顯道堂,已經名存實亡。”

李青鸞說得無比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