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聽到了眾人的應答聲,卻看到劉韐還在那裡看軍報入神。

“仲堰,仲堰!”張叔夜叫了兩聲,把劉韐喚醒過來。

劉韐抬起頭,一臉的驚喜和不敢置信。

“殿下的用兵之法,天馬行空,羚羊掛角。雖然只是初次出手,卻盡顯大家氣勢。量己之全,料敵之周...真是鬼神難測!就是光武太宗再世,也不過如此。”

聽了劉韐的感嘆,白崇虎忍不住問道。

“光武俺知道,是漢光武帝。太宗,是本朝太宗皇帝嗎?”

“前唐太宗皇帝!”

眾人無語,但臉上的神情卻能看得出來,他們非常贊同劉韐的這個認定。

咳嗽幾聲,劉韐開始念道。

“九月初二,簡王遣劉法為統制,郭成、王稟、王贍為副統制,高世宣、李忠孝、張存義為先鋒,率領四萬煕河秦鳳兵馬,組成湟中軍,出蘭州京玉關,沿湟水一路西進。”

“不過十餘天,連克把欏宗、隴朱黑、邈川、宗哥、青唐、林金、貓牛、溪哥、伏公、尖扎、巴金、癿當等城,唃廝囉國國主瞎徵,以及嗚廝噦、木徵、溪巴溫父子等十餘位大首領,皆率部歸降。”

“按照簡王指令,唃廝囉國國主瞎徵帶著兩個兒子,前往開封獻降表,獻土歸附。家眷安置在熙州。嗚廝噦、木徵、溪巴溫父子等十餘位大首領,前往熙州前敵指揮部歸降,家眷分別安置在青唐、宗哥、邈川三城。”

“但是夏國反應很快。從推斷來看,還在簡王巡視會、蘭州一線,秘密調兵遣將時,夏國已經察覺到異常,並開始暗中調集兵馬,做好應對準備。而且看得出,他們非常準確地判斷出我軍的目標在湟中。”

聽到這裡,趙隆忍不住舉手,要求發言。

會議主持人張叔夜指了指他,示意可以發言補充。

“俺們西軍上下,跟夏軍廝殺了近百年,家家戴孝,戶戶治喪,跟河西家是血海深仇。可是架不住沿邊五路的州縣有些人,為了錢財,私通夏國。走私、洩漏軍機...只有給錢,沒有他們幹不出來的事。”

趙隆說到這裡,咬牙切齒。

“還有不少士子儒生不自重,他們透過親友、師門、同窗等渠道獲知機要軍情,轉身就高談闊論,以為炫耀的資本。”

“河西家又狡詐,在陝西六路安插、收買了許多細作探子。顯道堂,活動最猖獗的地方就是陝西六路,後來才延伸到開封城來的。”

趙隆的話讓眾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楊惟忠沉聲說道:“趙大哥所言的都是事實。我們各軍調動,肯定瞞不住駐紮的地方。這些地方的百姓裡,肯定混有河西家的奸細。所以夏國能迅速知曉我軍異動,雖然不忿,卻是無可奈何的事實。”

他抬頭看了一眼眾人,“在下覺得,夏國能迅速判斷出我軍的意圖,察覺到我軍的目標在湟中。這一點值得警惕。雖然這裡有簡王殿下故意洩露行蹤,走漏訊息,加以引導的結果。但是從夏軍的反應速度來看,夏國判斷出我軍意圖的時間,要比我們預判得早。”

張叔夜一捋鬍鬚,“你的意思是夏國有高人?這個高人對簡王殿下的舉措比較熟悉。”

楊惟忠點了點頭。

“嗯,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人。”張叔夜緩緩地說道:“夏國西涼郡主李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