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鸞瞪了他一眼,側耳聽了一下,發現四周都有慘叫和箭矢破空聲傳來。

宋兵四面包圍了自己。

嵬名景惹當即立斷。

“李指揮,你帶人護著郡主從夾道走。我帶人掩護你們。”

李輔仁點了點頭,叫上張廣順三人,擁著李青鸞離去。

只聽到箭矢亂飛,摻雜著銳器入肉的聲音,還有時不時的慘叫聲。中間還能聽到尖銳的銅哨聲,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發號施令。

“長矛抵住...,盾牌...掩護,強弩手...射!射!...沒說要活的!”

嵬名景惹在大聲喊道:“宋賊,你們都是些沒卵子的懦夫。有本事跟我面對面大戰三百回合。”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只有更密集的箭矢聲,以及更響亮的刀槍相擊聲。

李青鸞再也聽不到嵬名景惹的聲音。她忍不住雙目微紅,跟在張廣順身後的腳步更快了一切。

過了兩刻鐘,趙似慢慢踱在李青鸞躲著的院子裡,明朝霞、長孫墨離、王稟、高世宣、斛律雄跟在身邊。

“斛律師傅,這回打顯道堂,好使多了吧?”

斛律雄嘿嘿一笑,“殿下,這次我們配合得更默契了,又多練了幾招新戰術。顯道堂那幫龜孫子,就跟靶子一樣,一打一個準。”

“嵬名景惹,高師傅和楊可世都認識,說是河西家鐵鷂子軍排前三的猛將,還不是被兒郎們用長矛圍住,射成了刺蝟。一點便宜都沒佔到,憋屈死了。”

趙似哈哈大笑。

他在院子了轉了幾圈,忍不住感嘆起來。

“這個李青鸞挺鬼的。分別用兩個人,租下相鄰的兩個院子。從隔壁院子出入,卻鑽到這個院子裡觀察我們辦案。嘿,這女人,不僅長得...”

趙似看了一眼身邊似笑非笑的明朝霞,舌頭一滑,“確實聰明,稱得上詭計多端。”

長孫墨離話語間帶著歉意,“殿下,此事是屬下考慮不周,跑掉了李青鸞。”

“沒事,玄明兄不必內疚。”趙似擺了擺手,滿臉的不在意。

“這世上就沒有完美的勝仗,能贏六分已經足夠了。此戰顯道堂在開封城裡的有生力量全軍覆沒。李青鸞再詭計多端,也得有人幫她跑腿辦事。現在成了光棍堂主,不足為患。”

“何況還幫了張廣順一把,李青鸞比李輔仁說話管用。”

在原計劃裡,要留下李青鸞,只留李輔仁在張廣順拼死相救下逃走。

想不到李青鸞留了好幾招後手,得以逃離。

這讓長孫墨離有些不甘。

“這位河西家的郡主十分機警,善於隱匿。我們一直抓不到其蹤跡,費盡心思,好容易才用伏擊觀音堂引出她。不想又讓她跑了。要想再抓住她,就更難了。”

“殿下,此女異常狡猾,屬下擔心以後在對河西家用兵時,會是大礙。”

趙似笑了笑。

“玄明兄想多了。一力降十會!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智慧都是徒勞無用。諸葛武侯智慧幾近通神,在蜀魏兩國懸殊的國力面前,也無力迴天。”

“所以我們最要緊的不是擔心對手有多麼高明的統帥,而是要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等到我們編練出強軍,把我們真正的實力完全挖掘出來。然後...”

趙似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輕輕一捻。

“碾壓他們!”

聽到這裡,王稟、高世宣和斛律雄臉色漲紅,情緒激動。

他們能夠切實地感受到殿下那種睥睨天下的信心和傲氣。

長孫墨離拱手道:“屬下受教了!”

在某處的院子裡,李青鸞喘勻了氣息,就像惡狼一樣盯著張廣順。

“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郡主,小的今天在開封府警察廳裡值班,有人過來辦文書,要調集巡警隊,去某處警戒。那人正好是小的以前的同僚故交,趁機拉住他聊了幾句。”

“今兒原本有了一處調令,在圍欄子巷。現在又多了一處調令,卻在附近的陳家祠堂巷。我覺得有些不對,就另尋地方打聽。”

張廣順娓娓道來,李青鸞看著他,靜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