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劍?俺還會霸王槍呢!能把你殺得丟盔卸甲的霸王槍!

對啊,當初在白礬樓,明朝霞化名金玉奴,除了人美,就是一手劍舞聞名開封城。

旁人都以為是花架子,想不到人家是真功夫。

趙似走上前,又抱住明朝霞,意味深長說道:“你啊,應該深恨長了女兒身。”

明朝霞揚起天鵝般的長頸,轉向南方,有些黯傷。

“當初若虛道長說奴家有學劍的天賦,想收為弟子,家母不讓。說女孩子家,學些文字女紅就好了。家父卻執意讓奴家去學。”

“他摸著奴家的頭,喟然道,而今朝堂黨同伐異,趕盡殺絕。國朝異論相攪的文治根基已敗壞,變成了生死對立的黨爭,大亂之時不遠。奴家學些擊劍術,多少有些自保。”

異論相攪。

趙似心中一愣。

明朝霞繼續說道,“紹聖四年,東坡先生臨去瞻州,與奴家告別時,拉著奴家的手,強笑道,‘我本儋耳氏,寄生西蜀州’。十三郎,你能聽出此中的淒涼嗎?你能聽出,這是寫出‘大江東去,浪淘盡...的東坡先生所言嗎?”

想著蘇軾的平生經歷,趙似也忍不住心中一痛。

或許政壇裡是容不下一個理想主義者。又或許蘇軾絢麗又多舛的一生,正好與歷史上的北宋,遙相對應。

“東坡先生對奴家說,知你天資聰慧,志向高遠,只是拘於女兒身。切切記住,時也,命也,你我都是這大潮風浪中的浮萍,努力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說到這裡,明朝霞抬頭看著趙似,“昔日奴家看你任俠尚義,只是過於莽撞率直。可是這些日子言行,又與往昔大為不同。或許,你與那些表面憐香惜玉的風流才子不同,真真切切知道奴家的心思。”

她的芊芊手指輕輕撫摸在趙似的臉上,聲音輕柔地如同雪花落在梅花上。

“奴家記得東坡先生說,從書信的字詞間可以看出,你不是肝膽赤誠之人,就是大智若愚的奸雄。十三郎,你說你怎麼樣的人?”

趙似雙手用力,又把明朝霞緊緊地抱在懷裡,“你說俺是怎麼樣的人?”

“你是奴家的官人啊。”明朝霞扭動著身子,甜蜜的聲音從鼻子裡哼了出來。

趙似哈哈大笑。

“好,你以後就是本王貼身護衛—朝霞君,日夜貼身保護的那種。”

趙似的話讓明朝霞又羞又憤,紅著臉、喘著氣、瞪著眼、咬著牙、抿著嘴,說不出得好看。

...

“殿下,人手都選好了”岑猛稟告道。

“自在郎辦事挺利索的。”

趙似呵呵一笑,岑猛也是咧開嘴一笑。

其實岑猛相貌端正,就是不管是笑還是愁,兩眉都是緊皺。皺得太久太深,之間都夾出一道深縫,彷彿二郎神的第三隻眼。

“猛子,番子,情況你們也知道,十二哥府上被人偷了件東西,懷疑有內賊。現在俺自告奮勇去找這個傢伙,只是他在開封城裡某個地方躲了起來。猛子,可要好好帶路。”

岑猛凜然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