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二年三月二十日,燦爛的陽光照耀著大宋東京開封城。

趙似舉目看去,遠處青色的城郭晃動在桔色的陽光裡,如同蜿蜒的黛山。

在近處,屋宇閣樓鱗次櫛比,彷彿煦蒸的池塘裡密密麻麻的浮萍,重重疊疊蔓延開去。

縱橫的街道,是這座城池的血管脈絡,延伸向各個角落。

街邊有各種商鋪。

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店鋪裡,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琳琅滿目。

幡旗高懸,晃如花枝。旗幟下,來往的行人如織。

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計程車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揹簍的行腳僧人。

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一派清明盛世的景象。

喧鬧的人聲是點睛之筆,讓所有的人和物,從《清明上河圖》裡浮現出來,活靈活現地出現在趙似的周圍。

這一切,怎麼能讓它在二十八年後的靖康之恥中被毀於一旦!

“殿下!”

尖細的聲音把趙似從思緒連翩中喚回到現實。

他轉過頭,看到內侍省押班梁從政那張如同刀削麵的臉。

在梁從政的眼裡,騎馬立在陽光下的趙似,彷彿一座披著金色霞光的浮屠。

看著他跟官家六七分像的相貌,梁從政的臉上擠出幾分笑意。

“官家還在等著!”

話雖然說得恭敬,但趙似聽得出催促的意思。

是啊,官家還在皇宮裡等著自己去趕考。

要是考得好,重獲官家的信任,從此海闊天空。

要是考砸了,就同史書上記載的,從此一蹶不振,坐視端王趙佶繼位。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過幾年自己會很安詳地“病逝”,不用目睹靖康慘劇。

只是這樣,自己豈不是白穿越了。

是的,此時的簡王趙似,是穿越者。

他原本是現代社會一位成功的專案經理,名叫趙世。某晚遇到了車禍,醒來就躺在了床榻上,周圍一堆的人叫王爺、殿下。

整理了趙似遺留下來的記憶,趙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宋朝官家的十三弟,簡王殿下。

來不及欣喜,趙似的歷史知識告訴他,幾個月后皇兄會去世,廟號哲宗。

十一哥,端王趙佶,在大多數人的擁戴下,繼承皇位。然後整個大宋,頭也不回地向萬丈深淵衝去。

作為一位還有血性的中國人,怎麼能坐視它發生?

當然不能!

可是趙似現在來不及去考慮這些,他必須先把眼前這道難關度過去再說!而且從此他就叫趙似。

“俺們走快些吧。”

趙似說了一聲,策馬當先。

一行人沿著馬行街走了一段路,轉向樊樓街時,趙似拉住了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