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笨,正相反的,寧缺自認為自己還能算的上是一個不錯的聰明人。

因此他大抵能夠猜出自己這具身體的生父是誰。

畢竟儋州幾乎人人都知道司南伯爵家的老夫人,是當今皇上的的乳母。

自己的養父是京城正當紅的司南伯爵,那晚時那個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便是鎮壓慶國官場的監察司的院長。

那五竹叔是誰呢?自己這具身體的生母呢?寧缺沒查到。

也有些不想查,畢竟他剛來的時候就心思成熟了。

也因此,現在的他對這個世界的參與感並不深。

只是……自己是不是有點天煞孤星的味道?怎麼自己兩輩子的親人全都遭了橫災?

而且……

“好。”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偏偏這聲音中又帶著些說不出的成熟。

寧缺熟練的跳下了椅子,跟在侍女的身側。

“小心點,別摔著了。”侍女有些嗔怒的小聲責怪道。

只是說是責怪,但語氣之中卻並不能聽出什麼責備的意思。

反而聲音有些甜蜜蜜的,聽起來倒更像是在調情。

只是這顯然不可能就是了。

寧缺有些憂傷的低頭看了看,而後翻了個好看的白眼。

活動著因為做了一下午而有些僵硬發酸的筋骨,隨口應道:“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有從京城那邊來的邸報沒?”

侍女推開堂屋的正門,將飯菜擺好後用蔥根般的手指點了點潔白的下巴,“有沒有呢……,啊,邸報是沒有許是客船來的晚了,但是有一封信。”

說著,侍女一邊伸手從自己的胸口處摸出了一封被放出了弧度的信。

並且將信遞到了寧缺的面前,上面還帶著少女處子是獨有的淡淡幽香和絲絲的熱氣。

寧缺面無表情的接過信,再一次的痛恨起了自己的年齡,這猖狂的小娘皮。

你等著吧你,反正你也大不了幾歲。

看到寧缺將信接過,侍女小草便恭敬的行了一個並不怎麼走心的禮後,蹦蹦跳跳的推門走了。

老夫人治府甚是嚴格,若是別的院子裡,小草自然是不敢如此無禮的。

得老老實實的候在一旁,低頭小心的服侍著。

但小少爺這裡卻是個例外,畢竟府裡的下人都知道,老夫人對這位司南伯爵的私生子,並不怎麼待見和管束。

加上這是小少爺自己的要求,大寧缺不過五六歲的小草自然樂得清閒。

隨著關門的聲音響起,房間裡頓時一靜,只有傍晚是橘紅色的太陽,將有些慵懶的光線扔進窗中。

視窗擺放了兩盆海棠和彼岸花,海棠依舊淡淡的開著,但那盆彼岸花五年了依舊沒開。

寧缺一邊吸溜吸溜的喝著用酒米煮成的濃粥,一邊用手拆著那封從京都加急寄來的信。

眼睛有些兇狠的盯著那盆石蘭,不知道到自己臨走前,能不能看到這盆花開。

信是京都的一個毛丫頭寄來的。

寧缺還記得那小丫頭和小時候的桑桑長的有點像,都是那麼小小的,瘦瘦的,因此便對其有些偏愛。

那黃毛丫頭離開儋州前往京都後,也一直保持著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