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呼嚕呼嚕的吃著面,忽然一筷子敲到了桑桑的小腦袋上。

“笨,你看那白痴公主的馬車上被箭射的都是空,她們身後指不定多少金帳王庭的追兵追著砍呢。

現在也就是到了渭城,新單于還沒穩住根基,也不敢這樣明晃晃的打大唐的臉,所以才沒追來。

但我要是那白痴,早帶幾個人騎著馬一路跑了,那還有閒心帶這麼多人做什麼休整?

看她這行動,我要是單于派的人早追上了,現在怕是不知道前面有幾波埋伏就是為了全殲滅口。

你讓我去做嚮導,怕不是死的第一個就是我這種即不值錢又是半道上加的小卒子。”

桑桑聽的心驚,嚇得小臉都白了幾分,連忙飯也不吃了,有些害怕的說:“那要是照寧缺你這麼說,跟著公主不就一定是死路一條?

那我們要不要提醒他們?要不然他們不就死定了?”

寧缺繼續呼嚕呼嚕的吃著碗裡的面,口中道:“他們的死活不關我們兩個的事。

不過馬將軍說的也對,要是不跟著公主這一行人,雖然我手裡有書院的回執,但真要等到拿著回執去六部衙門裡蓋章還不知道要遭多少責難,要我估計怕是有可能都完不成。

到時候即便我能殺人,但殺人解決不了問題,所以還是要跟著公主她們。”

“啊?”

桑桑的眉頭皺了起來,小臉上有些擔心。

“可是那很危險吧,要不……書院就不考了?”

桑桑捏著寧缺的衣角小心道:“聽說夏侯現在都五十多歲了,你現在都還不能修行,要不仇……就不報了吧?

也許在等兩年夏侯就自己死了也說不定?這不也算上天開眼讓他贖罪?”

寧缺一仰頭喝完了碗裡的湯,把碗往手裡一塞,道:“飽了,去洗碗。”

桑桑手裡拿著碗,僵硬的站在原地,抿著嘴看著寧缺,兩撇柳葉一樣的眉毛下的眼睛裡是說不出的堅定。

寧缺有些無奈的看著桑桑道:“你還不相信少爺我?我什麼時候幹過吃虧的事?我能主動去尋死?必死的事咱也不能幹吶是不是?”

桑桑也就站在那,口中道:“我三歲那年你說去去趙大嬸家裡偷只雞給我補身體,結果被人家追著打了三里地。

我五歲那年你說要去砍柴結果中了馬賊的埋伏,回來的時候渾身流的都是血,養了三個月才好。

我七歲那年你跟著馬將軍出去作戰,出去兩百人,回來十五人,馬將軍還是你揹回來的……

寧缺,你吃的虧多了,你不記得,我都記得呢。”

寧缺聽的有些頭大,暗道原來自己這麼多年來這麼倒黴?

這都能活著,還真是要多些昊天保佑。

看著桑桑有些發紅的眼眶,寧缺有些無奈的道,誰說我不能修行?再說了……你先閉上眼睛。

寧缺說完,就準備從系統裡將自己的巴特雷拿過來,不過看著桑桑倔強的睜大眼睛。

算了,自己好像從沒贏過這小丫頭,她一認真就依她了,這次也依她吧,不閉就不閉吧。

寧缺自己閉上了眼睛,看著腦海中泛著瑩瑩水光的鏡子,暗道了一聲“傻壁,大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