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醉酒》的片段又一次衝破了黑夜,那綿延的戲音彷彿就像地獄的招魂音,顫慄了攬月山莊的大地。

江老太太在驚嚇中睜開眼睛,顫抖片刻後她踉蹌的跳下床,來到神像前點燃香,快速的撥弄著佛珠,反覆唸叨著「阿彌陀佛,佛主保佑,阿彌陀佛,佛主保佑……」

正在沖澡的凌詩藍驚的一下被熱水燙到身體,雖然她從小築口裡聽說過唱戲聲,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有點渾身毛毛的。

一臉哭相的陳安吉蜷縮到牆角里抽搐,哭著喊江楓晚的名字,她的整個蜜月旅程種沒有半點驚喜,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驚嚇和恐慌。

鏡子裡浮現出另外一個陳安吉來,雖然穿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衣服,但是神情卻是兩個極端,那邊在驚恐,這邊卻在陰笑。

「不要......不要找我,求你不要找我......」

陳安吉的臉色蒼白,這就是藏族女人說的怨靈纏身,不管她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她的手裡緊緊握著藏族女人給的藥粉,明天一定要給喬星願喝下去。

不料鏡子裡的「陳安吉」卻舉起了一把尖刀,嚇得陳安吉心臟跳到了嗓子口,怨靈來索命了!

尖刀劃破鏡子,一點點的伸長到陳安吉的胸口,不!她不能等死,慌亂之中她抓起手機砸過去,鏡子裡的她恢復了正常。

喬星願被唱戲聲攪的心煩意亂,她惱怒的跳下床去,她必須要抓住柳沉魚,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物種,天天半夜攪的人不安寧?

她換上一身夜行衣走出了房門,她聽到江老太太房間裡傳來唸佛的聲音,能想象得出來她那副驚恐不安的樣子。

樓梯靜悄悄的,只有她的心跳聲和腳步聲,偶爾傳來一聲蛐蛐的叫聲。

來到了深深的院子裡,唱戲聲音彷彿更加清晰了一層,似乎就在不遠處的某個地方。

舉目四望,月光將花草樹木鍍上一層朦朧的輕紗,不遠處,泛起了一道綠光。

她追尋到了井邊,只見井蓋上泛起光亮,綠苔蘚上溼淋淋的一片。

「柳沉魚,你唱的很好聽,出來一見當面唱給我聽,我給你打高分......」還沒說完她的嘴巴被一隻大手捂住:「噓!別出聲,不然把她給嚇走了。」

看到來人,她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陰魂不散,無處不在。」

「當你的護花使者不好嗎?就知道你聽到戲聲會出來,我怕你這三腳貓功夫會出差錯。」夜色下,江楓晚的神情種帶著一種非我不可的得意感。

「切!不就是跆拳道黑帶嗎?有什麼好炫耀的?」喬星願使勁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把。

「有黑帶在,你多有安全感啊!」

「去,一邊得意去。」

就在他們說話間唱戲聲已停止,喬星願順著枯井望了一圈,想起上次柳沉魚在植物園消失的畫面,她立即說道:「植物園,馬上去植物園。」

「你說去哪就去哪。」

江楓晚立即抓起她的手,朝著植物園的方向奔去,呼呼的風聲從耳畔經過,不愧是大長腿,跑起來就是和常人不一樣,把喬星願帶出了飛一般的感覺。

夜晚的植物園霧氣繚繞,霧靄沉沉,古柏森森,風聲一過林濤呼嘯,在這裡除了一棵棵的樹再沒其他東西。

忽然間,他們看到了一個白影在林間若隱若現,喬星願氣喘吁吁的說道:「柳沉魚出現了,趕緊跟上去,我要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即便他們跑的再快,也沒有跟上白影的速度,柳沉魚又一次消失不見。林中一排排黑黑的樹影密集,他們四處觀望,這裡除了樹木還是樹木,讓人無處著手。

走著走著他們停下腳步,一

棵古槐帶著一股獨撐藍天的霸氣出現在他們眼簾,大概十六七米的高度,樹幹粗大,樹枝上掛滿了褪色的紅布條,歷經歲月的滄桑依然百轉千回。

「這是一棵許願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