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溫柔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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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拉回到現在,喬星願彷彿還沉浸在那段驚心動魄中不能自拔,她為年輕的浣雪遺憾嘆息,淚溼潤了眼角。
「如果我不去逼浣雪,不去給她說那番話,她就不會死。一屍兩命啊!都是我的錯,還不如讓她如願以償的嫁給江雲痕,就算她得不到永久的幸福,最起碼還有個孩子陪著她,還有大小姐陪著她。都是我的錯啊,都是我的錯......」時過境遷康木餘依然神情悲痛,老淚縱橫,用力拍打著樹幹。
「康爺爺,您當時也是為了浣雪好,怕她跳進火坑苦一輩子。我想浣雪之所以選擇自殺,一是因為放不下對江雲痕的愛,二是無言在面對夏妍夢,她的死是一個意外,您就不要自責了康爺爺。」
「哎!浣雪死後大小姐就大病了一場,對我也不像從前那麼親近,我知道他在怪我害死了浣雪。還好,江雲痕對她的態度改變了,在她生病的時候守在她的床前照顧,還喂她喝藥。浣雪的死喚醒了他,她的話深深觸動了他:記住美好的,忘記不好的,無期徒刑太長了,給她判個短期吧。」
「浣雪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臨死還為夏妍夢著想,她的死重於泰山。那江雲痕和夏妍夢是不是從此就和好了?」喬星願手託著腮,想象著夏妍夢後面的故事。
康木餘仰頭望向夜空,那一顆孤星恰如夏妍夢的寫照,冷冷清清閃爍著僅有的光輝。
「哎!正當大小姐要苦盡甘來的時候,江雲痕發現了她寫給法國的信......」
大病了幾日的夏妍夢更顯單薄,她的臉頰明顯凹陷下去,面色也很蒼白,天天夢到池塘邊的浣雪,每次醒來她都心如針刺。
她想起了南京的父母,算算時間又該給他們寫信了,於是她披衣坐起,在淚眼婆娑中寫下了兩封信。
「親愛的爸爸媽媽,我在攬月山莊一切安好,雲痕一直都對我如初,婆婆對我就像女兒一樣疼愛,小綠柒也在一天天茁壯成長。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您們,一定要照顧好身體,好好保重,等小綠柒長大點,我就帶她去看您們......女兒妍蓉敬上。」
「親愛的爸爸媽媽,我在法國一切順風順水,我的設計得了一等獎,那人對我翹起了大拇指,怎麼樣女兒沒給您們丟臉吧?還有,我談了一個洋男友,他不但人帥對我還百依百順,我想在法國定居。我決定放棄攬月山莊的繼承權,您們就留給妍蓉吧,她向來乖巧穩重,是個合格的繼承人,不像我這麼風風火火沒輕沒重......女兒妍夢敬上。」
「妍夢,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大夫說讓你臥床休息,你怎麼又起來了?」
門開了,江雲痕一臉溫柔的進來,手裡端著冒著熱氣的補湯,這本是傭人做的事,但是他卻接了過來。浣雪的死點醒了他,記住美好的,忘記不好的,學會寬容才會真正快樂。他決定忘記過去的一切,去尋找那份遺失的美好,他準備等夏妍夢康復就給母親說明,以後再也不娶姨太太。.bμtν
「雲痕,我在給爸媽寫信呢,放心吧我的身體底子好,你能來看我就是最好靈丹妙藥。」
夏妍夢臉上笑出了幸福感,卻又在心裡隱隱作痛,她等來的幸福是用浣雪的生命換來的,這個傻丫頭臨死都在為她考慮。
「讓我看看你寫的什麼?有沒有給你爸媽告我的狀?說我虐待你?」江雲痕笑著拿起了桌上的信。
被幸福一下裝滿的受寵若驚感,令夏妍夢失去了第一時間的防範,等她反應過來去搶信的時候已經晚了。江雲痕已經看到了那封法國的信,看到了那上面的落款人夏妍蓉!他的臉瞬間變色,剛剛建立起來的溫柔瞬間演變成狂暴。
為什麼幸福總是曇花一現?剛剛來臨就又離她而去?夏妍夢心裡的痛楚無法形容,她只能蒼白著一
張臉解釋:「雲痕,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不是告訴我,妍蓉去法國留學了嗎?你不是告訴我,她為了繼承夏氏甘願放棄我嗎?你不是告訴我,她把我託付給了你嗎?騙子!想不到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告訴我,你把夏妍蓉弄哪裡去了?你把她弄哪裡去了?」江雲痕聲嘶力竭的大叫,眼睛中迸發出的火焰幾乎燒焦她的頭髮。
「好!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當年我本無意去爭奪你,都怪夏妍蓉不該將矛頭指向我,她為了和你在一起不惜將我推給馬家。爸媽為了成全她去了馬家,說把二女兒換成大女兒,豈料馬少爺認定了夏妍蓉非她不娶。是夏妍蓉的自私激起了我的妒忌和逆反,於是我給你們制定了私奔計劃。我先是將夏妍蓉騙到西渡口,然後我去東渡口找你,讓你回攬月山莊準備婚禮。當我回去的時候突然心口一陣刺痛,那一刻我後悔了,我馬不停蹄的回到西渡口,卻看到躺在地上的馬少爺,他告訴我夏妍蓉被一夥強盜掠走了......後來我就冒充夏妍蓉,告訴父母懷了你的孩子,他們只得答應這門婚事。在父母眼裡,姐姐去了法國留學,妹妹嫁去了百里寨......」
夏妍夢一口氣講述了她當年運籌帷幄的陰謀,由於體力不支她的身體搖搖欲墜,拼命抓住了椅子扶手。
「被強盜掠走豈不是凶多吉少?夏妍夢,你真是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犧牲親妹妹!」
江雲痕一把抓住她消瘦的肩膀,她聽到了「骨骼」轉動的聲音,就算他把她捏為碎片,她也沒有任何怨言,她閉上了眼睛等死。
「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放棄尋找妍蓉,只可惜都石沉大海,也許妍蓉在法國,也許她在世界的一個角落,也許她已經不在人世......本來想去法國留學的是我,有野心的也是我,但是遇到你我的夢想就不再重要,我甘願為你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小女子,於是我一念之間犯下了大錯。我是個罪人,要殺要剮隨便你。」
她以為江雲痕會在一怒之下殺了她,但是他的手卻無力的鬆開了,他悲痛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從那一天起,他徹底退出了夏妍夢的世界,再也沒來過她的房間,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從此江家少奶奶的身份只成為了一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