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古代,哪怕寺院的建築風格相對民房比較復古,也是磚牆加上玻璃窗,不可能讓常笑像古代採花賊那樣,在紙糊的窗戶上戳個洞偷看。

不過常笑也不需要偷看,他修煉了《皇風》之後,除了睡覺時間大大縮短之外,五感也變得比以前敏銳。只需要貼在牆邊,就可以輕鬆聽到房間裡的說話聲。

所以吃完飯之後,雖然還有足夠的房間,常笑卻叫空談特意說房間不夠,讓尉遲燕和裴麗就在一間房裡擠一擠,目的就是方便偷聽。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怕人家不聊天了。

運氣似乎不錯,常笑的耳朵剛貼上去,就聽到了清晰的聲音。

“我說時間你慢些走~有些往事它在心頭~讓我最後跟歲月揮揮手~我要喝下這杯中酒~就把苦痛都看透~路走到盡頭我也不回頭~”

常笑:“……”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人家在聽歌,放得還很大聲……

依稀能聽到歌聲中還夾著一些說話聲,可是幾乎完全被歌聲蓋過去了,根本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不說正鬱悶中的常笑,房間裡,裴麗正輕輕跟著旋律搖晃身體,同時勸說尉遲燕:“長老,我們這樣不好吧?掌門已經下令,要求門中高手開始攻擊淨法寺看的場子,也算為你出氣了。你就算要親自動手,也不能直接打上淨法寺,鬧大了,恐怕掌門也無法收拾。再說了,你身上還有不輕的傷,太冒險了。”

原來,如今雖然是被稱為武林門派的大爭之世,武林門派之間也確實不少都大打出手了,但還保留著一點心照不宣的默契:開戰只在看的場子裡打,誰都不能打上對方的宗門。

因為搶奪場子,只是利益之爭,輸了還可以握手言和。一旦打入宗門大本營,那就是存著徹底覆滅對手的企圖,相當於亡國滅種,雙方只能不死不休了。

說到底,武林門派只是為了爭奪利益,支撐修煉,誰都不想走到那一步,就默契的共同遵守了這一條底線。

感受著身上傳來依舊清晰的痛楚,尉遲燕知道自己的傷勢還遠沒有好,擺擺手說:“你放心,我知道輕重,我不是來對付淨法寺的。”

也不等裴麗問,她繼續解釋說:“是這樣,我有一個大仇人,之前我在搜尋他的時候,請一個算命先生占卜了一下,他給了我一個地址。你知道嗎?我之所以會去那個地方,然後被那四個淫僧圍攻,就是這個原因。這點我都沒跟掌門說,你也別說出去。”

“原來是這樣!”裴麗眨巴眨巴眼睛,心中的迷惑終於解開。

其實這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疑惑,陰陽殿上下大多數人都不理解,為什麼尉遲燕一個大美女,會大半夜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只是沒人敢問罷了。

尉遲燕繼續說道:“那個算命先生把我害得這麼慘,我肯定要找他算賬啊。事後我找到他,打斷了他一條腿。正準備打斷第二條的時候,他給我再占卜了一下,說來這座山上就能找到那個大仇人。我就姑且再信他一次吧。”

“原來是這樣!”裴麗像復讀機似的重複了一遍驚呼,接著問道:“長老,從沒聽你說過,你那個大仇人是誰啊,哪個大門派的高手嗎?”

尉遲燕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羞怒,板起臉來說道:“我只知道他叫常笑,別的一概不知,你也不要多問。如果真能在這山上找到他,再好好拷問就是了。”

“是。”裴麗順從的答應一聲,雖然她也是個武林高手,年紀比尉遲燕還大幾歲,但兩人的地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想了想說:“聽長老你的口氣,你並不知道怎麼找那個大仇人?”

“是啊,那個算命先生說天機不是那麼容易窺視的,他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提示,能算到蒲天山已經是極限了。我們只能在這個山上瞎轉悠,看能不能碰到。”尉遲燕有些無奈的說著,最後臉上厲色一閃:“反正如果這次我還沒找到仇人,回去就把那個騙子四肢全都打斷!”

仇人是尉遲燕的,跟裴麗無關,所以裴麗並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有些為難的說:“蒲天山可是門下市第一大山啊, 哪怕我們不怕遇到妖獸,就這麼瞎轉悠,是不是太不靠譜了點?”

尉遲燕似乎早有打算,胸有成竹的說:“你放心,我早想過了。山上妖獸多,正常人沒事不會往野外亂跑。所以如果那個算命先生不是騙子,我的仇人真的來了蒲天山,他只會去兩個地方。不是淨法寺就是這座青山寺,多半是來燒香拜佛的。考慮到青山寺破落成了這個樣子,他基本應該只會去的淨法寺。”

裴麗點點頭,好像真是這個道理,又問道:“那我們還是要去淨法寺嘍?我還是覺得冒險了些,長老你可是武林風雲人物,哪怕你戴著帽子遮住名字,像你這樣漂亮的武林高手,很多武林人士都慕名見過你的照片,你去淨法寺很可能會被認出來。”

尉遲燕搖搖頭說:“你說的沒錯,所以我不會去,只有你一個人去。明天一早你就出發去淨法寺,假扮成遊客,注意觀察那人有沒有來。不認識不要緊,你就看頭頂的名字,他叫常笑,這個名字基本不可能會有重名的人。你看到了之後不要輕舉妄動,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然後盯住他。”

說到這裡,已經不能算聊天而是命令了,裴麗苦笑著答應:“是是是,我明天五點就起床,保證不耽誤你的尋仇大計,誰讓我是你的跟班呢?你就安心在這裡坐等我的好訊息吧。”

尉遲燕當然聽出了牢騷味,表情有些神秘兮兮的說:“我可不不會只坐著傻等哦,剛剛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