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轉向詹莫羅,後者在加爾文眼裡要複雜的多。

他在這一週的時間裡,翻閱了大量來自審判庭、政務院的內部資料。

而雙方的重點人物和他們的履歷、行事風格,也逐漸在加爾文的眼中清晰起來。

帝國對芬里斯方面的資料收集有著明顯的斷層,相對詳細的資料基本截止在大叛亂以前。並且就算這些相對詳細的資料,其中的記載也多數以出身泰拉士兵的去向為主。

至於整個軍團乃至遠征艦隊的的詳細資料,多數都在那場著名的“泰拉圍城之戰”中被戰火付諸一炬了。

而這種資料的記載在32千年以後就更加稀少,尤其以《聖典》頒佈為分界線,屬於芬里斯的資料在那以後,就只有戰團長等重要人物的變更、註冊事宜。

一句話,這以後的太空野狼幾乎就是一個獨立的軍閥,他們既不向帝國索要任何物資,也不會向泰拉承擔基因種子的稅收義務。(ps:太空野狼的基因種子有其特殊性,其中關鍵的蛻變程式——狼酒,也就是狼之螺旋的毒性,只有芬里斯本地的原生居民能夠豁免。泰拉曾保有對應的解決方案,但這種技術也在大叛亂中永久的遺失了。)

造成這種“放養”狀態的原因很多,但主要的原因只有兩個:

第一,他們的行事作風太過暴烈,從來不會考慮戰爭的全域性視角。

而在最後一個基因原體離開以後,縱觀整個帝國,再沒有一個人可以令芬里斯的群狼俯首,收斂他們的野性與爪牙去為帝國所用。

第二,芬里斯的徵兵系統太過脆弱,沒有基因原體的幫助,他們的徵兵範圍就只能被限制在芬里斯的本地。

而只需要看看芬里斯那惡劣的自然環境,就能知道任何一次損員超過30%的惡戰,都可能永久性的削弱太空野狼那本就不堪使用的力量。

“這玩意也能叫軍隊?這就只能是頭狼離家出走以後,在家裡呲牙咧嘴虛張聲勢的狼崽子吧?

脾氣大,動不動就呲牙,還不抗揍,打一下就真敢死給你看。

嘶!這群玩意真是……”

加爾文看到這裡的一瞬間,有種槽牙在絲絲作痛的幻覺。

他幾乎跨越了數千年的時間看到那些被這群狼崽子咬到,卻偏偏不能加以制裁的泰拉領主們,臉上那比便秘還難受的表情。

“行吧……帝國也不差這點兵力,養著就養著吧,哪怕是為了魯斯呢?”

於是在接下來的閱讀中,原體在看到泰拉方面對這群“瀕危保護動物”採取的懷柔策略也就不在奇怪了。

泰拉方面在綜合考慮到太空野狼面臨的問題後,不再強行追求部署和指揮他們的權利。

與之相反,泰拉賦予他們自主的作戰權利,可以隨意的加入或撤出任何一個方面的帝國戰場。

類似的隱蔽性質的幫助還體現在火星的機械修會方面,儘管狼群們對泰拉表現的並不尊重,但火星依舊從未拒絕鋼鐵牧師們前來進修的請求。

甚至為了保持他們的尊嚴,這些鋼鐵牧師在培訓中被賦予了極大的許可權,他們甚至可以在學習鑄造常規阿斯塔特的全套裝備知識以外,還擁有自行鑄造包括蘭德掠襲者、影劍超重型坦克在內的多種重型載具。

這在整個帝國的阿斯塔特戰團之中,也唯有少數的幾支戰團擁有這種特權。

但他們與太空野狼不同,這些戰團在軍團時代就有明顯的技術底蘊。火星對他們的技術授權(STC模版授權)與其說是一種幫助,不如說是一種法理性的認可。

有關太空野狼的資料就到此為止,剩下的檔案中多數的內容就是這些太空野狼在帝國各個戰場上的戰績。

從這些檔案中,原體看到了他們在戰鬥中展現的狂暴,而從一份份和他們並肩作戰過的帝國軍人的指控中,關於他們在種種細節裡展現的異端行徑,也同樣令人觸目驚心。

但他對於太空野狼的認知沒有變得清晰,恰恰相反,在這些有關太空野狼的戰團機制、文化的資料對比下,這些魯斯的子嗣在他的眼中反而變得更加模糊。

加爾文放下手中的資料,坐在案几之後定定的思考著。

是了,他們是太空野狼。

但是,狼就真的只有狂暴與野蠻麼?

倘若魯斯的血裔真的只有狂野,那他們是如何從大遠征時代活到今天的?

倘若魯斯的子嗣們只知道傾瀉他們心中的暴虐,那他們軍團中從血爪到灰獵手再到長牙晉升之路,又要作何解釋呢?

而倘若他們不是自己外表展現的那般粗野而不可溝通的話,那太空野狼作為大遠征時代中帝皇手裡某種意義上的“軍團憲兵”,其表現出的這種“特色”,就該是他們特有的生存智慧了。

是的,在加爾文眼中,軍團時代背景下,太空野狼的核心定位就是“軍團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