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陶鋼手甲與劍柄的螺紋在碰撞的瞬時,鋼鉗一般的咬著後者沒有絲毫的晃動,異形的蛇矛矛身上鎏金的鱗片被劍刃破開,在哀鳴的同時濺射出耀眼的火花。

細小的血管因為力量的極限碰撞,在惡魔的臂膊上破裂綻放出片片的血霧。

原體額頭上的髮絲也在空氣爭先恐後的逃離下,被向後筆直的吹拂著。

而直到此時,刺耳的金屬交擊聲才在觀戰的眾人耳邊響徹。

而這也僅僅是戰鬥的表面。

禁軍衛士與灰騎士們遠遠的佇立在戰場的邊緣,在他們視角里,更多的對抗還在這毫秒級的時間裡,同時發生在物理與心靈層面。

兩把鎏金的異形長劍在呼吸之間,以刁鑽而匪夷所思的角度向加爾文一氣斬出十幾次;

而邪祟的語言帶著汙濁的力量在原體的耳邊響起,在試圖鬆動加爾文的意志的同時,惡毒的法術與類法術也像是沒有代價一樣,在這名高階惡魔如同本能般的施展下,密集的向著原體的身上灑去。

然而惡魔並未因這些進攻而感到一絲勝利的愉悅,恰恰相反,它的內心正隨著每一次攻勢的展開都不斷向下墜落。

因為它知道那都是無用的進攻,而它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拖延。

往日裡能夠揉捏鋼鐵的靈能,在那金色的靈魂面前如同清風拂面,連他的髮絲都不曾吹動;

惡毒的詛咒與褻瀆的法術在投射到加爾文身上後,也如同泥牛入海,在沒有一絲的回應與迴音。

在無數次的戰鬥中屢試不爽的時光法術也全部失敗,短短的瞬息之間它上百次的嘗試預言原體的動作,並且自身也在時間的河流中數次躍遷。

但這些嘗試都沒有任何的作用,所有的攻擊都被那把重劍輕描淡寫的擋住,而所有的預言法術在以兩隻魔眼破碎為代價施展之後,只得到了原體臉上嘲笑般的回應。

一秒……

兩秒……

三秒……

惡魔仍舊不知疲倦般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蛇矛與戰刃那在凡人看來匪夷所思的劈刺斬擊,沒有對原體形成任何威脅。

帝國真理那簡單而有力的格擋就像是一面嘆息之牆,在惡魔潮水一樣的攻勢面前巋然不動。

而就像所有真實的戰鬥一樣,令人窒息的攻防也僅會維持在一個瞬間,然後在名為戰爭的天枰之下,旋即就分出強弱與高低、勝敗與生死。

“技止於此了麼?”加爾文忽然問道。

然而未等到惡魔有所回應,在某個對抗的高峰過後,在求生欲支撐下瘋狂抵抗的惡魔終於到達了實體宇宙賦予它軀體的極限。

噗……

在手中蛇矛的意外斷裂和雙劍格擋的落空以後,它魁偉的身軀所承載的大好頭顱,也終於被帝國真理勢大力沉的一劍斬落,隨即在劇烈的燃燒中化為灰燼。

這是加爾文在經歷過一次身體在發育後第一次全力施展自己的武技,也是他刻意壓制自己靈能試圖探索自己身體強度的一次謹慎的嘗試。

加爾文的靈魂強度和他擁有的權能本質,讓惡魔施展的種種精妙、複雜的法術就像是一個笑話。

而在刻意的收斂自己的靈能下,數百公斤重的大劍被他以每秒接近二十次的全力劈砍數秒後,總算是讓他摸到了自己身體強度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