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瑞利安,科爾奇斯語言中意為金色的神明之子。

這個源自洛嘉生長的世界科爾奇斯語言中的詞彙,在後世他接掌自己軍團以後被懷言者們採納,成為了這些流淌著他血脈的孩子們對他專有的稱謂。

這無疑是一種尊稱,但也是對事實的一種忠實的描述。

與其他原體一樣天生便擁有的雄奇的外表一樣,洛嘉的金色的面板和與他基因之父帝皇酷似的外表,在初見之時便將懷言者們懾服。

無須任何的語言和手段,只消洛嘉站在那裡,他那偉岸的身軀中蘊含的種種基因工程和更神秘的、不可複製的技術的集合,所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資訊素和靈能波動,就足以讓那些流淌著半神血脈的阿斯塔特知曉自己見到了他們血脈的源頭。

這種從身體底層表達出的本能般的情緒是如此的狂熱和忘我,以至於多數的阿斯塔特在見到原體之後的許久時間以後,仍然不能從那種激動的情緒中自我脫離出來。

“我可以為他效忠,我願意為他服務。哪怕去死……”

這是當年的鋸齒烈陽戰團第七連長,也是最初的受祝之子的首領安格爾泰,在初次見到洛嘉以後對負責稽核新兵的軍團牧師的感慨。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你該為這個機會而感到榮耀。”

稽核新兵的牧師當時是這樣回答的,而基因原體對自身軍團計程車兵的感染力和統治力,也由此可見一斑。

縱使他從未接觸過這支軍團,縱使他從未領導他們戰鬥過哪怕一次;

但只要他站在這些懷言者面前的那一瞬間,他就天然地成為了軍團無可爭議的統帥與領袖。

他是所有懷言者天生的父親,也是他們眼中的神明——帝皇的兒子。

這種天然的權柄和其中完整的統治邏輯,是洛嘉自科爾奇斯這個扭曲著人格的宗教世界中成長後,能夠自信地站立在軍團戰士面前的自信的源頭。

他是神明的孩子,這些是他的子嗣。就這麼簡單,就這麼理所當然。

所以洛嘉不在乎所謂黑暗議會的權威,也更不在乎艾瑞巴斯與科爾法倫的小動作。

這兩個自科爾奇斯變追隨他的人在懷言者當中是異類的存在,他們的權力來源於他,失去了他的支援,他們什麼也不是……

黑暗議會也好,黑暗使徒也罷,在他的眼中這些都是他無暇管理軍團時,兩個僕人對軍團暫時的管理手段而已。只要他願意,這些所謂的機構都會在一瞬間消失。

他有這個自信,也明白這一切背後的邏輯。

君臣父子,神人相授。

他以為這種理所當然的神聖會伴隨他的一生直至他的死亡,他也欣然接受這種令他安寧的命運。

但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呢?洛嘉的雙眼依舊緊閉,但回憶中的痛苦已然令他的眉頭緊皺。

是在完美之城毀於一旦的那天呵!

就是那天,吹拂在科爾奇斯高原上數個世紀的風不再溫和,高溫帶起的焰流隨著風暴肆虐在整座完美之城的廢墟之上……

從信仰之律上乘坐雷鷹降臨科爾奇斯那滿是烈焰和焦灼的大地上的洛嘉心中滿是疑問,他不明白自己錯在何處,更不明白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會令帝皇所唾棄。

審判還是來了,同樣到來的,還有他所疑惑的答案。

在那個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存在的人的壓制下,他和他的孩子迎著高原上沸騰空氣跪在完美之城的廢墟之外,聆聽著來自帝皇最終的評價。

高溫膨脹帶起的風暴令他和軍團的戰士們身形搖晃,但他的心早已不在這裡。

兄弟的戰團旁觀這屈辱的一幕已足夠令他失去理智,而父親的評價則更加讓他心神俱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