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應的,就是加爾文也從未對馬杜克的那套理論加以辯駁。

“是的,我想我們的確阻止了它們。”

他拾起了剛剛的話題,算是將這場小小爭執暫時消解。

在俄爾普斯所經歷的奇遇和這場戰爭的細節,在加爾文的腦中光速的整理、覆盤。

在種種模糊的推斷和互相印證以後,加爾文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顆被深埋在科爾卡許地心深處的異形裝置,應該就是這個異形種族在這裡最後的後手。將它在此次戰役中成功的毀滅,就算是徹底的消彌那未曾發生的悲劇。

“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結束,因為你還沒有說過,你所預見的死亡的命運,是否已被改變。”

“死亡麼?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皇的意志是否得到貫徹;重要的是這裡原本的悲劇是否被改變……”

看著遠處的大廳邊緣開始出現的維修人員,馬杜克像是完成了某種使命,整個人都輕鬆地垮塌下來。

他本就佝僂的身軀弓的更加厲害,劇烈咳嗽聲中,一股一股的鮮血擋不住的從嘴角溢位。

“嗯?”

加爾文瞬間察覺到馬杜克身上生命體徵的異常。

這個本來還穩定維持在人類暮年狀態的凡人,在某個時間點過去的瞬間,就像是一個被勉強縫補的氣球,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流失著所剩無幾的生命之力。

“伱受傷了。”

透體而過的靈能一閃即逝,加爾文迅速在馬杜克的胸口,找到了那個隱蔽的傷口。

一隻金屬的甲蟲,在之前的戰鬥中鑽進了馬杜克的體內。

在他尚未被徹底破壞的胸腔內,這個邪惡的存在咬穿了老人脆弱的心臟。

他早該死在剛剛的戰場之上了,但異形的退卻讓它們的眷屬也陷入了古怪的沉眠。

金屬甲蟲的攻擊,永遠停滯在利齒咬穿他的心臟的上一秒,也同時用自己的牙齒堵住了那即將迸裂的血肉。

但這仍舊不是他活到現在的理由,是使命未竟的遺憾,在維持著這個老人的生命;

是對改變俄爾普斯悲劇的執著,讓他忍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堅持著來到加爾文的面前。

加爾文明白了馬杜克的狀態。

加爾文現在最後悔的事,莫過於之前給予老人關於命運改變的肯定。

若是提前知道他身上的傷勢,那可能還有挽救的機會。

“無須遺憾……”

馬杜克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半跪下來的加爾文。

他奮力伸出自己乾瘦如同枯樹一樣的手,輕輕地放在加爾文的肩甲之上。

神聖的帝國鷹翼雕鏤而成的銀色肩甲與凡人那渺小的手掌,在那一刻顯露出的神性和人性,讓在場計程車兵們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洗禮。

他們停下想要攙扶馬杜克的腳步,低聲唸誦帝皇的聖名。

“多麼……神聖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