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加爾文進入自己的房間就已經開始。

感受到頭頂來人的惡魔迫不及待的向上送出了封印所允許的最大程度上的力量,然後坐等回報與反應就是它為數不多所能做的事了。

失敗在這位莎力士的僕從眼中是正常的情況,自27千年被送到這裡開始,它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在寂寞無聊的時間中自我娛樂。

漫長的封印的時光裡,這個本質上與它的創造者一樣,由純粹的扭曲的慾望組成的噁心的東西,變得富有耐心起來。

它明白自己的使命,也清楚自己的本質,更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完整地知曉自己的由來。所以,它對於人類對他的囚禁充滿了惡意的鄙視。

“你們,能把我囚禁多久呢?還是說,你們,真的能夠對我這樣的存在,有著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呢?真是,可悲又可笑的凡物啊……”它也曾如此地感嘆道。

在漫長的四個千年的等待後,灰騎士們應帝皇之命到達了土衛六號。

於此它不驚反喜,太久的枯守已經讓它快忘記自己的存在方式。不能在凡人時間肆意地玩弄、腐化,讓它對自己的生活充滿了不滿。

而這些看似對於惡魔有剋制的灰騎士們的到來,對於知曉自身由來而沒有了死亡威脅的它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危機。

不論成敗它的力量註定會隨著時間越發強大,而同樣的原因也讓它對這些短生種們充滿了惡趣味的審視。

只要有機會能去嘗試,它從不拒絕每一個人出現在它力量範圍內的機會。

雖然在過往的嘗試中,關於灰騎士們的新兵們腐化從未成功過。

但在最初灰騎士們對它尚未了解之時,它還很是藉助了幾名被錯誤放進地下的凡人奴工鬧了一點亂子。這也是它往後的幾千年來,唯一能聊以自慰的話題了。

加爾文也在忙碌,白天與塑衛者們的訓練並未能夠消耗他的靈能儲存,所以當他回到居所在輔助機械的幫助下脫下動力甲後,關於他自身的修行就開始了。

靜室內坐好的加爾文,無視了周圍開始自發出現的惡魔碎片的吵鬧,集中精神開始了對自己身體的檢視。

加爾文目前的努力方向主要還是自身身體的開發,關於他的身體內部,底層的細胞迭代還在繼續。

在長期的觀察中,加爾文慢慢地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現象:在那些來自聖血的最初的細胞樣本里,那些符文之間資訊攜帶數量並非一致。

在一些關鍵的節點上的符文裡,加爾文解析出了相當於十倍於初始符文的資訊,而對應的就是這樣的符文對於靈能消耗與意志的承載能力,也同樣十倍於基礎的初始符文。

越是往後,這樣的高資訊含量的符文出現的頻率就越是頻繁,放大視角拉到整個細胞時,這些細小的符文字身又組成了更加繁雜的、一個動態的、立體的符文。

而這樣的符文集合體組成的“文字”,幾乎每一個所蘊含的資訊都可以與一本略薄的書籍相比。

並且它們表述事物的語序也和人類所使用的語言以前後順序的傳統排列所不同。

它們更多的是在從時空的角度,倒敘著描述一種事物的本質。所以當你能夠讀懂它時,就能夠直接從時間空間角度去直接瞭解他的意義。

某種意義上說,一個人的一生,如果用這種表述方式的話,一個字元就足夠了。

“這是戰錘版的檔案壓縮?”加爾文獨自一人在喃喃地念叨著。

他的精神視角里,正觀測著這樣的一個“文字”,而它的意義與發音,也在加爾文全幅精神集中的解讀之下,在幾分鐘後才大概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