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就這樣繼續著它的腳步。其餘兩個方向的六個軍團也在一路狼奔之下,將各地尚未成型的領主部隊扼殺在家門口。

自3月開戰,9月截止。六個月的時間裡,緊鄰北方大陸的第一個國家在部落的鐵蹄橫掃下宣告崩潰。數萬人的王室直屬軍隊和分散各地的實權貴族加在一起,也沒能讓部落的進攻計劃多出一天的遲滯。

直到艾倫率領的中央叢集抵達王城的腳下,其餘的兩個國家連各自的戰備集結都未來得及完成。

王城的貴族與商人直到城破的時候,還像是做夢一樣遲遲不肯從失敗的現實中醒來。他們很難理解自己明明已經盡到了自己的全部努力,卻為何失敗的如此乾脆。

國王在獻出王冠與印璽之後,被囚禁在深宮之中等待加爾文的審判。

曾經掌權的宮廷貴族在參謀部清晰明確的權利接管計劃下,羽翼被徹底剪除。

加爾文的政策指向十分明確:繞開這些大型貴族,將屠刀直指王國的中層貴族,將這些統治階級真正的維繫者扼殺以後,與基層失去聯絡的大貴族就徹底失去叛亂復辟的可能。

沒有了下屬和附庸的大貴族就像是脫離了水的魚一樣,再也翻不起任何浪花。他們只能蜷縮在自己的府邸陰暗的角落裡,在仇恨和詛咒中等待自己的末日……

北方大陸從7月開始進入寒季,越發冰冷的環境讓後勤的壓力急劇增加。

加爾文也不再急於向剩下的兩個國家發起進攻,在他的命令下,部落的各個軍團開始轉而就地駐守,吸收並消化之前的戰果。

第一階段的戰事就此宣告結束,加爾文的目光也從戰事中轉移,開始在軍隊的管理層面檢視。

過於順利的戰事是一把雙刃劍。在鑄就了部落軍隊必勝的信心的同時,也助長了他們對於敵人的輕視和越來越明顯的傲慢。

不論是前方指揮的艾倫還是加爾文自己的麾下,對戰爭過於樂觀的看法開始出現在基層軍官之中,甚至一些軍團的領導者和中層的參謀軍官也隱約的露出這種傾向。

這是人性的必然結果,同時也是軍官團隊培養底蘊不足的表現。

加爾文清楚這點,也早就有所準備。大本營裡一直未能參與前線戰爭的軍團負責人被召集起來,在加爾文的命令下帶著參謀本部的中層軍官向前線趕去。

而前方的艾倫、埃爾維斯等人也在重新部署自己的麾下部隊後,開始在後方不斷趕來輪換的軍團加入下,悄然的撤換著原有的部隊領導構成。

前線返回的軍官被調至新組成的參謀部中掛職,並在加爾文身邊的隨軍教導大隊裡重新深造。

他們將暫時從戰爭中抽離,以局外人的角度覆盤之前的戰爭。

而之前的戰事中這些指揮官的決策也將在此期間被加爾文一一加以評估,從而與他們的學習成果一起,決定他們之後的去向。

這種回爐重造的機制不僅適用於高階將領,也被推廣到各個軍團中低層軍官當中。

戰爭是一個熔爐,勝利的戰爭更是一場盛宴。能者上庸者下的定律在此時尤為明顯。

這場為時半年的戰役中湧現出大批具有傑出能力的中低層軍官,將在短時間內走過他們前輩十幾年走過的路,直接成為軍隊中的中堅力量。

也正因為此,他們的思想的穩定和純潔必須得到保證,這也是整個部落這一階段的工作重點……

已是深冬的12月,寒冷的氣流自北方席捲而下,讓地處溫帶的諾頓公國也變得銀裝素裹,大雪紛飛。

門多薩行省的首府伊巴涅斯,也是諾頓公國與法利亞斯王國的邊境處最大的口岸城市。

這裡曾經收益與北方皮草和藥材貿易帶動的繁華,已經在戰爭踐踏下面目全非。

曾經門庭若市的中央集市和稅務官府邸,早在數個月前就已人去樓空,變成流浪漢和難民的住所。

這不是偶然現象,當王城失陷,國王已向敵國投降的訊息來到這裡,商人和底層的貴族老爺就已經開始收拾家當,向著鄰國逃去。

城主府的領主帕里奧伯爵在這種背景下顯露出格外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