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仰必須符合他的利益你才能存在?

反之,不符合他的利益,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背叛?

哪怕背叛的目標是你生命與存在創造者、榮譽與地位的賜予者?

所以當你的神,創造你的父不符合你的理想或者說利益的時候。

你不願去反思,不願意去檢討,你想的是陰謀與變亂?

原來這位基因原體的信仰,在他眼中其實是一場交易啊。

當利益不能滿足與他的時候,信仰就可以如此順滑地變成了仇恨,是嗎?

真是,一種脆弱到虛偽的信仰啊……

真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啊……

這就是加爾文對於這位所謂國教的隔代創始人的最終看法,一如洛嘉本人在聖言錄中的一句名言。

“對於神祇與惡魔的分辨,具體取決於人當時的立場。”

把信仰與忠誠闡述得如此廉價與功利,就是這位原體的本質的體現。

再往下的其餘觀點,加爾文已經不屑於一一加以辯駁。

甚至看到那句為了證明“荷魯斯的法理性和神聖性”而說出的:

“如果一個人能揮手間號召一萬個阿斯塔特;

如果一個人能夠帶領這些阿斯塔特去取下一萬個世界,並且賜予他們統治的權利;

如果一個人能指揮百萬船艦駛向星海而只用一絲意志;

那這個人怎麼會不是一個神明呢?”

加爾文對於洛嘉的所謂“唯力量之神明論”可以說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了。

這不就是戰錘版的五胡亂華?

這不就是太空版的“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為之?”

這種強烈的即視感讓加爾文的心裡有著極其荒謬的想法:

“真就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至高法令號的時鐘在公共區域開始嗡鳴,特殊頻率的聲音讓加爾文知道第三個八分時已到。 午夜已經過去,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狗都不嫌棄家貧……”

加爾文一邊在嘴裡總結著對於這位“兄長”的看法,一邊將這本書放在書桌之上。

他將桌上的檯燈關掉,而後轉身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最多還有4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在四個小時以後,艦橋上的下一輪參謀作業又要開始了。

而這也是他在參謀序列中為期一個月的執勤計劃的最後一天。

在這一輪的全程參與戰艦的基礎工作流程的保證下,加爾文對於戰艦的運作已經有了相當深刻的瞭解。

也許他還是與那些經歷專業培訓的職業人士相差甚遠。

但就最低能力而言,他已經可以在危機時刻被放進指揮官的接替者選項中了。

加爾文緩緩地在鋼製的床鋪上閉上了眼睛,身上的肌肉與呼吸一樣隨著他的冥想而慢慢變得放鬆而悠長……

就在他將將要進入那黑色的安眠之中時,屬於艦橋的直連廣播在他的房內響起:

“仲裁官加爾文,請於收到通知後立即以標準作戰狀態趕往艦橋。”

“仲裁官加爾文,請於收到通知後立即以標準作戰狀態趕往艦橋。”……